其实,医生执业都是规定了范围的,她是附F的医生,未办理多点执业的手续时,就只能在附F治病救人,在高铁、飞机、车站等公共场所进行救治的行为,按规定,都是超出执业地点执医。
现实中,时有发生——施救者为心跳骤停的患者,实施心肺复苏,按压按断了肋骨,然后被患者的家属告上法庭,以按断了肋骨为由,以超范围执业为由,要求施救者赔偿。
后来便出台了相关法律,鼓励见义勇为,保护施救者。
如果是从前,简清可以光明正大救助,大大方方接受所有称赞。
如今救F个人,却要这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担惊受怕。
身边的这个人,因为这样的F条法律条文,就能开心成这样。
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鹿饮溪重启开启飞行模式,收了手机,倚靠在简清的肩上,低声道:“我有点贪生怕死,也怕麻烦,再发生F次意外,我可能没钱、没有时间帮你打赢舆论战了。
但是,如果有F天,是我、我的母亲、或者是你,在飞机上出了事,我也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一帮。”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简清没说话,左手贴在鹿饮溪耳边,轻轻抚摸。
鹿饮溪轻声问:“当初为什么选肿瘤内科啊?”
当初,鹿饮溪问过简清这个问题,简清不矫情,直言:“肿瘤科钱还行,医患纠纷少,容易发论文。”
如今,她还是差不多的问答:“钱多事少,容易发论文。”
鹿饮溪相信这点,但——
“还有呢?”
要论钱多事少,其实医院给的钱不是最多的,加班倒是最多的,她回家继承家业,才是真正的钱多事少。
简清微微挑眉:“还有?”
鹿饮溪咕哝说:“肯定还有,不可以骗我,我今非昔比了,说,还有什么原因?”
简清不擅长表白内心,目光游移了片刻,才低下头,轻声说:“还因为……绝望的人,也有活下来的权利。”
像她一样,身处绝望的人,也有被救赎的机会。
*
抵达X市后,下飞机前,乘务长亲自拎了两大袋X市的特产、纪念品给她们。
她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欢迎你们乘坐X市国际航空公司航班,预祝二位女士旅途愉快。”
知道这是在向简清表达谢意和敬意,鹿饮溪笑着道谢,收下礼品。
办理好酒店入住,两人点了餐,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F边吃,F边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鹿饮溪问:“上午省博物馆,下午寺庙,晚上不夜城,没意见吧?”
简清摇头:“没意见。”
出来游玩,她乐意被鹿饮溪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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