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大家还想不通周仁安为什么冒风险干这事,毕竟伪造遗嘱能判多久,认罪态度好一点,只要回头是岸积极配合调查,像黄胜钧那样,基本上三五年就能出来了。可惜这人患了病,没多长时间可活了,认不认罪都没一样,反正都要死了,能不能等到判决那天都难说,不差这点时间。
这样的消息无异于重磅炸.弹,光是听到心里就凉了半截。
叶昔言嗫嚅,干皮的嘴唇动动,许久都讲不出一个字。
贺嘉柔讲完这些,自己都沉默了,不吭声地坐下。
不过众人预想的只是最坏的结果,目前的设想还是好的,只要没找到尸体,江绪就很有可能还活着。
再有,周仁安等人还躲着不敢出来,完全搜寻不到踪迹,这也证明他们应该还没动手,没那么丧心病狂。毕竟周仁安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多半是做好了丧命的心理准备才敢动手,假使绑架江绪只是为了杀人灭口,那他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把人带走?
警方对此做了比较乐观的设想,认为周仁安他们肯定还有另外的计划,应当是为了什么而来,否则不会搞这一出。
叶昔言也想到了这一点,从头到尾都克制着自己,不声不响地思索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了贺嘉柔几个问题,几个关于周仁安的问题。
周仁安的老家地址,他前妻哪里人,死了以后埋在何地,以及周仁安有没有什么习惯,譬如每年都会定期去哪个地方。
贺嘉柔对这些不是特别了解,只大致知道一点,回答不完全。
叶昔言又转而向警方求助,让警察那边用同样的问题问黄胜钧。
黄胜钧更熟悉周仁安,全都一清二楚。
——周仁安和前妻都是南城本地人,但往上两辈都是小镇里的,夫妻二人小时候都在那个镇上长大,而前妻死后也回归故土了。周仁安是个念旧情的,每年亡妻的祭日都会过去祭拜,且回回都是低调前往,有时候只身前往,有时候只带儿子过去,不会把现任妻子和双胞胎女儿带到那里,更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亡妻。
黄胜钧太怂,这会儿简直遵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唯恐讲得不够全面,硬是把周仁安扒拉了个遍,连自己近两年跟周仁安儿子见过几次面都说了。
周仁安的亡妻就葬在离南城市区近两百公里远的清河镇,再详细一点就是清河镇外的一个边陲小村子,叫古柳村。
古柳村偏远,处在南城与临省的交界处,九几年那时候办过造纸厂和钢厂,零几年因为重度污染而停了,现今那个地方已经没落了,有条件的原住民大多都搬离了,还住在那里人很少。
叶昔言没见过周仁安,只能靠猜测来揣摩对方。她不敢保证,但隐约感觉周仁安应该是将江绪带去了那儿。
一方面,古柳村绝对是躲藏的不二之选,地方偏人又少,不论干什么都能隐匿进行,不容易被发现;另一方面,周仁安对前妻感情太深,又讲求落叶归根的思想,都快要死了,必定会回到那里。
这种心思深沉的暴徒向来只是表面刚硬,豁得出去一条命,但人之将死了顾虑也多,想开了却也放不下,心里总有那一丝丝可笑的念头,哪里来就往哪里去。
“他很有可能是去了那里。”叶昔言对警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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