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露出为难的样子:“要不你们也先回去?”
“没事,今天不是特别忙。”安宁说。
小丁当然是跟我一块儿。
这条路上有几家日资百货大楼,其中有间卖并木钢笔的,就是我妈送我的那个牌子。那支笔确实是来自她的礼物,而且一直躺在我包里:但它只用作签字,从没当过记录用笔,除了昨天。无它,这种价格的钢笔都比较重,莳绘也不是做来供你记笔记时分心用的。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到要送她钢笔。一切只是个巧合,我也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
这种可能就属于天助我也吧。我一边隐晦地表露出犹豫一边往上走,说:“我去那儿看一下,你们随便逛逛等我一会儿吧。”
小丁看了眼店名,冲安宁挑了挑眉毛。
笔是比照着我的买的,工艺上跟我的有些区别——老大给的预算不够——但外表很相近。我一眼相中那支笔,很快就出来了,不过故意到了收银台时才把外包装放进包里。走出店门,我笑着说:“久等了吧。”
小丁摇摇头:“你就去了一下下。”
我没立即接话。北方一般不这么用叠词,陡然听着一个同事这么说还是挺那什么的,我忍了忍,说:“走呗?”
“走吧。”安宁应声道。她一副才注意到我的样子。
太好了,我心里松了口气,她上钩了。
至于泡芙,最终我并没有吃。那是安宁爱吃的东西。
我把收银小票和外包装都仔细收好,这么贵的东西,潘德小姐不收的话肯定是要尽快退回去的,我可不想就这么砸手里。大扫除是势在必行了,我要找到我的书——大学教材都非常非常贵,当然了,“钱本主义”社会,教科书连年修订,贵一点是肯定的。当时我并不知道还有二手书这种选择,饶是搬家时困难一点儿,当年那些教科书也都因为其昂贵的价格被我一路带到波士顿,继而又漂流至新加坡。
我那时是个刚毕业的本科生,有天真的一面。我真的以为自己闲下来可能会翻看。
在当中找到张作业纸并不难。我刻意忽略了因为工程量太大而被搁置在次卧的那些箱子,装作客厅已然收拾一新。拿作业纸的空白面作为外包装,我把价值与我的冰箱相当的钢笔裹了进去,两头堵死,缠了根绳子。接着是真正的包装:我把它放进了个环保纸做的食物打包袋。
我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不知为什么有点兴奋。
这就是作弊的快乐吗?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