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样的兴奋当中,我又觉得自己一步一步踩着云做的天梯,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坠向大地。
也有可能是坠入海底?我没来由地想。那家酒店毕竟是朝海的。
在我的“罪证”前面,是一张香格里拉酒店的照片,明显拍摄于泳池边。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可我对拍摄地点非常确定,那白色的囚牢似的建筑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惨淡的铁制阳台成了一种关于徒刑的注脚:漂亮的海岸像一场近在眼前的梦,又像镣铐。
这家度假酒店在圣淘沙。不知过去如何,别人所见又是真是假——但就在最近,乔瑟琳无疑是出现在圣淘沙了。
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众口铄金,可怕。三人成虎,可恨。
人言可畏,人心势单力薄。
我决定不要去做那些无端的联想。安宁带来的消息是他人亲见亲历还是添油加醋之说,是不是认错了人、是不是另有玄机,这些都得打个问号,怎么别人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面对一个似是而非的证据,我就自动自觉地将它加工、并与谣言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乔瑟琳与大老板确实关系紧密,而且是很有默契的相辅相成的工作伙伴——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一同工作了十几年的人,就因为位高权重、互为异性,于是成为人们恶意发酵之下的性伴侣吗?
当晚我与乔瑟琳道别,愈发惊讶于自己的多疑程度,想到后头,有些为自己不齿。
我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努力试着梳理清楚所有股东关系。只是这工作很琐碎,又有大量的资料要查,几个小时难以完成草略。稍一尝试我就放弃了,明天要同潘德小姐约会,还要解决一件人生大事,我希望自己的脸和我的精神一样,都准备充分。
眼一闭一睁,就这么到了周六。我拎着纸袋去了潘德小姐家,她刚起床,在最靠里的小厅里练功。
女人认真时最有魅力。
我在一旁看她,心无旁骛。
纸袋里装着的是一条黑色的无袖连衣裙,裁剪极其苛刻,非得高挑紧致、并能睥睨众生的人来穿才可以。这是我去年圣诞节逛街所获,当时试穿了,觉得精致之余有种只可意会的资本家气息。对外业务,适当唬人可以,过分拿腔捏调则成了一种对他人的隐形打压。我如果是还在咨询,也许可以考虑考虑这样的衣服——不论如何,这条裙子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位帮我四处打听库存的销售顾问,因此得以在漫长的久别重逢之后,将裙子送给她,成全我的心愿……还有她无端的陈醋。
潘德小姐对我的精心挑选感到很满意。在我隐晦的劝说后,她仍执意在今天穿这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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