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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凯文虽非集团嫡系,到底又与钦定“太子”过从甚密,和BCG那边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要是不离场,那个秋后算账的局面,我哪怕就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后背生寒。

不过,凯文可没少利用COO。假如大老板当真做了重耳,“忘记”我这个为他打拼江山的介子推,东西交给COO一份,我在暗中至少又多了个敌人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真理是颠扑不破的。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是个平平无奇的周一。

我请了一天假。

今天我三十一岁了。

时隔十年之久,三十一岁的我再次收到了来自我妈的红包。她倒是大方,出手四个六,我回了个更大的,她又发来个五位数。如此反复三次,我腻了,收下了她的钱,满足她的愧疚作祟。

我没感谢她生下我,她也没祝福我生日快乐。

只是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我妈发来一句:“如明年安全,你可带朋友来东京玩。我邀请你们看女排比赛。”

我回复说好。

这个懒觉睡得我很舒服,潘德小姐的床比我家的要硬一些,兴许是枕头的关系?只是我更喜欢床放在房间的正中,她的则贴墙放,中途有一次醒来,是我不小心踢到了墙,把我自己给吓醒的。

她早就去上班了,临走前又在冰箱里给我留了早餐的半成品——现在是“早午餐”了。我没敢辜负这份心意,打开音响煎了鸡胸肉,又坐在吧台前将食物一一用毕。屋子的主人确实比我要会享受生活得多,就是这个听音乐的品味实在是很……老派。潘德小姐的CD柜里甚至有几张皇后乐队的黑胶唱片,但全都没拆封,家里也没有黑胶机,应该只是她的收藏。

与她相反,别说是音乐专辑了,我家里的实体书都相当有限。勉强找了张尚能入耳的《小偷小摸(Sticky Fingers)》,我活动着肩膀准备热身,在窗前开始一天的锻炼。

手机在桌上狂震,新一周的汇报与交接已进入白热化状态。我充耳不闻,这些事自有老黄操心,过生日的人应当愉快地享受生活。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潘德小姐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天如非情况紧急,否则我都不能工作:再无聊也不行,无聊了就翻书。

我看了看她书柜里的这些收藏,反复扫视,反复浏览。

她似乎仍保持着在校时的阅读习惯,涉猎甚广,又显然有轻重之分,非虚构类作品很少,大多都是现在工作上能用得着的专著或工具书。有少量几本小说,书脊显得很旧,抽出来之后我发现有明显翻阅痕迹。她在文学上品味与我相近,但到底专攻于此,书架上自然少不了名不见经传的冷门作家。

我拿了其中一本翻看两页,继而又放了回去。严肃的文学作品似乎已难以成为我的消遣之选,我只是一行一行浏览着或新或旧的书脊:书主人的思绪是无法捕捉了,可那段时光仍然能够被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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