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道:“你过得好,爸爸挺开心的。”
我看了看他:“她不止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我爸沉默了一会儿,“啊,刚才忘记说了。你替我告诉桑妮亚,就说我欢迎她来我们这儿做客。”
我闭了闭眼:“好。”
“那你们玩儿你们的吧?还有别的什么事没有?”
“没什么事儿。”我说,“您煮面条去吧。”
我爸没急着挂断。
我默默等着,不去催促他。
这也算是我的美学吗?我眯了眯眼睛:这算是我对我爸的爱,或者某种程度的眷恋吗?
我爸还是我爸,我也还是我,人的关系光靠胶水是粘不上的。包裹今天拆开了,我却没能感觉到轻松。
相反,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将我包围——说是“包围”似乎也不准确,因为它应当是从内部冲出来的。
我后知后觉。
我在与我自己和解。
几秒钟的等待换来了我爸的询问:“你要是想置换套大点儿的房,跟爸爸说,我这边已经缓过来了。我想办法把钱汇给你。”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他会同我说这个:“谢谢爸,不用了。钱您留着放在公司账上周转吧。”
“你……在那边,工作好吗?”他的话就像是从云里飘出来的,试探之中,全无底气。
“我工作情况还不错。”我抿了抿嘴,“现在管五十来号人。”
“噢。”他沉默了一两秒钟,补充道,“那挺好,恭喜你啊姚姚,爸爸很为你感到高兴。”
他的脆弱为何如此暴露无遗?
我微微皱眉,又强笑着说:“那我们就先去吃饭了,您也早些吃吧。”
他回过神来:“啊,好好。”
“再见,爸。”
“再见。”
视频通话挂断,我走到沙发跟前,重重坐下,朝后仰躺。潘德小姐就像感知到了我的疲倦那样,即刻走过来,询问般看着我:“你想要一个拥抱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她好温暖。
“我的袖子冰不冰?”我的下巴嵌在她颈窝里。
潘德小姐摇摇头:“我喜欢我们这样抱着。”
“我也是。”我嗅了嗅她的发丝,“我喜欢你的洗发露的味道。”
“你今天和我用的是同样的洗发露啊。”
“你身上的闻起来更好,也许和你穿的香水有关系。”我贴着她的脖子,慢慢蹭到了耳后,“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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