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哪个都不是真的吗……
易潇安暗自垂眸思衬着,接近游乐场园区,道路两边已经被装饰上了各种童话色彩的气球路标之类的,阳光透过北方冬季的树干间隙照在舒颜脸上,还是有一种淡淡的疲惫。
“姐姐今天早晨去哪了?”易潇安敏感地觉得舒颜今天应该是起了很早。
舒颜没回答。
“是不方便告诉我吗?”易潇安侧头,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忽然,舒颜轻轻拉住了两人放的很近的手。
易潇安心头一跳,舒颜没有转头,半眯着眼睛躲阳光道:
“小安,我今天早晨,去了一趟墓园。”
易潇安的手明显一僵。
“小安,我知道你也许还不愿意原谅他。但你放心,姐姐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你很好。”
思绪仿佛被窗外的阳光撕扯了一下,散漫在了狭窄的车厢内。
舒颜口中的那个“他”,是易潇安的父亲。
那个传闻中绅士儒雅的男士,在她只有两岁时便婚内出轨,另有家室。听闻离婚官司打得异常顺利,男人几乎净身出户,易潇安也理所当然地判给了母亲。
像是惩罚一样,在易潇安七岁那年,这个男人就死于肺癌。听闻临死前,他最后的执念就是再见易潇安一面,最终也没来得及。
而这个男人,偏偏是舒颜父亲的世交,偏偏在早年舒颜父亲的房地产集团出事时,对舒颜的父亲有过救命的恩情。
所以也许他缠绵病榻时,用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责任的愧疚心,和最后的那么一点良心,嘱托了舒家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所以当14岁母亲出了车祸,易潇安一夜之间变成真正的孤儿时候,舒颜找到了她。
好像是在一间屋子里,易潇安茫然地在画板上画画,但是怎么也画不好。
她一笔一笔画,一笔一笔改,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好像被白色纸张和彩色的颜料刺痛了眼睛,易潇安几乎是用全身力气在纸上划,直到一直站在门口的女生走进来,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她说:“小姑娘,别怕,姐姐带你回家。”
“小姑娘,别怕,姐姐会让你继续学画画。”
四年前的那种窒息茫然感好像又从心底里满溢出来,易潇安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梦魇里,她怎么挣扎都很难受,耳边响起舒颜有些急促的声音:
“小安,小安”
易潇安用力甩了甩脑袋,车子泊到路边,舒颜赶忙把安全带给她解开,又将易潇安的外套拉链拉开:“好点了吗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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