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月,市面上随处可见应节之物,店肆售卖的食物仍以饼类为主其次为饭、粥等面食,菜蔬及肉类皆为副食,国朝食生鱼片之风极盛,称之鱼脍。
“这是东市湖中的鲤鱼,今儿一早刚打上岸的,新鲜着呢。”
“这鱼要做多久?我赶时间回去。”王瑾晨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用不了多久,”店家打量着王瑾晨的穿着,笑眯眯道:“郎君若是等不及可留下居所地址,一会儿我让行脚给您送来,你收到了再给钱如何?”
“好,多谢。”
“郎君这一手字,当真是好笔力,”店家递笔后,瞧着纸上缓缓呈现的笔画大愣道:“小郎君居住在亲仁坊?”亲仁坊多为士大夫所居,“兰陵萧氏也有宅子在亲仁坊,她们家的七姑娘最是爱吃咱们店的鱼脍。”
王瑾晨写字的手突然一颤,旋即抬头,店家被她盯着止住了嘴,旋即疑惑的问道:“我看郎君的打扮不像普通百姓,是与萧氏小娘子相熟么?”
王瑾晨摇头,“相识而不熟,我家与萧家有姻亲,有过几面之缘。”
“王宅...”店家看着熟悉的字眼,“小郎君原来是书香门第的琅琊王氏,怪不得看着郎君举止大方,透着一身的儒雅之气。”
王瑾晨从酒舍走出,旁边有老翁正在售卖柿子,“小郎君买点柿子与肉脯?骊山脚下的朱柿,圆小皮薄,味道甘珍。”
王瑾晨没有回话,而是呆愣在铺子门口直直的望着正前方一动不动。
披着白狐裘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一出一进的二人恰好打了个照面。
萧婉吟却不像王瑾晨那般目瞪,抬手紧了紧似漏风的裘衣便提步朝前从她的旁侧略过。
“七姑娘。”王瑾晨转过身喊道。
萧婉吟背对着站定,“有事么?”
王瑾晨垂下右手,一时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只得急急忙忙回应,“没...没事,哦对了,想起来曾还答应姑娘画扇之事...”
“王公子既无心,便也不必勉强了。”
“七姑娘,”见萧婉吟往前,王瑾晨便追上前一步,“可是在生瑾晨的气?”
萧婉吟转过身,“王公子此话,奴家听不明白。”
四目再次相对,王瑾晨没有躲开,“我阿娘说我从长安回姑苏的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将从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是故意要忘却,如果从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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