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房中萧婉吟突然拒绝,使得父亲萧安介喘疾大作,无论萧至崇与母亲如何相劝萧婉吟也不肯当面答应这门婚事。
李昭德替子提着聘雁亲自登门提亲本就是妥协之举,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萧家竟然自己拒绝了,“无妨,六姑娘说的对,是犬子福薄昔日不懂好好珍惜而伤了七姑娘的心,今遭拒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阿兄他的病?”他不知,萧安介的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萧至崇一想到父亲的身体,便无力的拱手道:“家父怕是一时间难以康复如初,今日不周之处还请李中丞海涵。”
“贤侄说的哪里话,本就是老朽突然造访,提亲也没有事先告知就来了,还弄得你们争吵,实在是有失妥当。”
“萧家教女无方,让叔父见笑了。”
李昭德上门提亲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系红绳的聘雁队伍以在街道上很是显眼,亲事没有敲定之前,关于萧李两家重新定亲的消息就从洛阳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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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宅北院的卧房已经安静了许久,冬风在院里肆意横行,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窗子。
“我适才替阿爷放血疏通了阻塞,阿娘不必太过担忧。”萧婉吟站在床头宽慰道。
崔氏背对着女儿,“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萧婉吟紧捏着双手,强忍心中不快,“母亲觉得我该愧疚吗?”
拿着绢布擦拭汗珠的手突然顿住,崔氏将其甩回铜盆中,起身一把拉过萧婉吟,“你随我来。”
长子在中堂向御史中丞赔罪,崔氏将丈夫侍奉入睡后拉着萧婉吟回到她的闺阁,“你阿爷都病成这样了,你是要成心气死他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不顾了么?”
“难道拒绝李元符的提亲就是不顾家?”萧婉吟将手从母亲的束缚中抽出,突然发现这个家中的所有人都很自私,父亲与兄长希望门庭光耀,母亲则想要家宅永宁,“这么多年了,大人与母亲事事都替我安排好,我只需要按着轨迹走下去,教书的先生,教女红的绣娘,规矩、礼仪,可有曾问过我是否想要呢?”
崔氏望着第一次反叛的女儿,“我们所做的皆是为了你好,你可还记得你幼时从外面回来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要吵着学医术,你阿爷也都由着你了。”
“报答您与大人的抚育之恩,”萧婉吟屈膝跪下,“难道只可以顺从吗?接受安排,你们所认为的为我好不过是重复一个又一个一成不变的生活,母亲,我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有错吗?我不能决定我的姓氏也不能决定出身,所以最后连夫君是谁我都不能决定是吗?那这样人生意义是什么?”
——砰!——房门大开,萧至崇拉沉着一张冷俊的脸,与其父年轻时一模一样,“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萧家的处境吗?”
萧婉吟回过头,“我若不知道,那父亲又是如何从大狱里出来的?”
萧至崇攥着袖口,“我知道你与上官婉儿交好,我告诉你,礼部没有王瑾晨的名字,就在几月前狄仁杰巡查江南办了一件大案,拆毁了千余座淫祠,而他就是牵扯出淫祠的受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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