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着兄长从她身边经过,一眼都不肯看她。
微莺心疼了一下,转身往少女走去。
云韶注意到她过来,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微莺『摸』『摸』她的脑袋,弯下身子,注视着少女半晌。
眼前的云韶比从前梦里的小豆丁要大了许多,介于女孩与少女之间,脸上有淡淡水蜜桃一样青涩的绒『毛』。她无措地站着,噙满泪的眼睛微微睁着,羽『毛』般的睫『毛』眨了眨。
微莺问:“怎么不过去呢?陛下。”
梦里的云韶仰头看着她,黑眸蒙上水雾,显得柔软又干净。
她绞着袖子,轻声说:“娘不喜欢我,哥哥也不喜欢我……大家都不喜欢我。”
微莺笑了笑,“傻孩子,生喜欢你呀。”
——
而在现实中,云韶注视着自己的母后,也同样想起那个阳光和煦的午后。
“生喜欢你呀。”
那句话或许只是先生一时心软,她知道生惯常温柔。
每次想起,还是觉得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阳光正好,只要能再得到这样一句话,她宁愿割舍掉一切。
她坐在佛堂,四周金塑佛像将她围在一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抬起头,檀香袅袅中,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似乎看清她一生罪孽,身上血腥。
西太后身子微微发抖,摩挲腕上佛珠,不停骂:“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云韶笑起来,次望向母亲。
对上她深黑的眼神,西太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云韶轻声道:“母亲,为何要帮那个细作宫?”
西太后脸『色』惨白,慌『乱』说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我滚、滚!”
云韶站起身,慢慢『逼』近她,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她长得和从前的生这样相似?”
有谁知道过去先生的模样?
有谁明白她对先生那点龌龊又见不得人的心思?
云韶眼前出现了那场大火,黑烟滚滚,深红的火焰『舔』舐如同地狱绽放的红莲,『舔』舐一切。热浪一波又一波袭来,她手里攥着匕首,匕首上鲜红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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