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很好了……”德布尔夫人低声道，“你哥哥当初给你挑学校，挑了很久呢——她叫……哦，我记得了，她叫亚莎、亚莎……”
德布尔夫人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像是没听见武曌之前的一句似的，重复问道：“她的、她的养父母，我是说父母，对她好吗？”
她看着武曌的眼睛，一定要听到一个直白的回答才能放下心
来。
“很好。”武曌肯定地点了点头，“克里斯勋爵夫妇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亚莎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对亚莎掏心掏肺，克里斯勋爵甚至为了亚莎的嫁妆不惜铤而走险……”
武曌讲述了克里斯勋爵被骗的前因后果，“斯图特伯爵已经查明了是有一伙骗子借海运的名义造谣生事，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能追回自己的钱财。”
“这么说，现在他们过得很拮据了？”德布尔夫人敏锐地抓住了武曌话中的重点，急切地询问道，“难道他们现在生活贫困？”
“也不能说是贫困。”武曌想了想，坦诚道，“但肯定没有那么富余是真的——毕竟损失了那么多的钱财。”
她故意隐下了自己给的那些钱足够克里斯家好好生活一大段日子的事情，只肯跟德布尔姨妈说起克里斯现在的财政状况——破产是真的，欠债当然也是真的，她可半点没有撒谎。
德布尔夫人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大块面包一样堵得难受，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好半天才诘问道：“你不是说她过得很好吗！菲茨、还有菲茨那个混蛋家伙，他也说了那个孩子过得很好！”
她气得眼神四处逡巡，就像是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打达西一顿似的。
武曌连忙笑道：“是过得很好——我是说她还是很开心，因为克里斯夫妇都是真心疼爱她的。”
德布尔姨妈的气势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叹息道：“那也好、也好……”
武曌像是没看见她失落的表情似的，开口问道：“现在亚莎和克里斯夫妇都还不知道真相，如果您想的话，可以在之后去他们家里，跟他们说清楚。”
德布尔姨妈的身子猛地一震，武曌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纠结的神色来，但最终德布尔夫人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想打扰她们的生活。”
“这种事，我知道就好了。不管是安娜还是亚莎，我都不想让她们知情。两个小姑娘，只要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德布尔夫人的选择果然不出武曌的意料——她并不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闹个天翻地覆，让亚莎和安娜都寝食难安。
“但是，希瑞尔斯决不能放过！”德布尔夫人的颓废只是出现了一会儿，就立刻又坚定了起来，她望了窗外一眼，恨声说道，“那个肮脏、恶心、下贱的女人，不惩治她，我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此刻的德布尔夫人不再是刚刚那个展露出自己柔软一面的母亲，她重新变得冷硬起来，“虽然我不想让安娜和亚莎受到伤害，也因此没办法把希瑞尔斯的罪行公开，但是我也绝不能让她轻轻松松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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