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之呼吸,果然还是比不过日之呼吸吗?
他明明都还没能彻底领悟到缘一口中的境界,未曾达到过缘一所在的那个世界,就这样死了?
不对。
他不能死。
他还没有将剑技磨练到至臻至纯的地步,他还没有到达缘一所在的世界。
他绝不能在此处停下脚步!
身体里的生机无声无息散去,黑死牟咬牙,拼命催动依旧在汩汩流淌的鬼血。
快啊,快点再生啊。
就像那位大人一样,即便是被斩去头颅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修复,他就依旧可以——
“真可悲啊,兄长。”
缘一?
黑死牟愣愣地看着那双深红色眼眸中星系无比倒映出的、怪物一般狰狞恐怖,已经完全不见人样的东西。
——这是他吗?
这样的怪物,真的是他吗?
恶鬼眨了眨眼,缘一半透明的身影悄然与眼前红发青年的身影重合。
他听到缘一这样对他说着,那双令他从来都恶心至极的眼中缓缓流下晶莹的泪水。
真可悲啊。
“……我曾经听到过,缘一先生的祈愿。”
灶门炭治郎低垂下头,缓缓开口。
“缘一先生说,他的哥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他的愿望,一直都是想要像严胜先生一样,成为一个非常强大、而有担当的武士。”
眼前面目狰狞的恶鬼化作灰烬,随着不知何起的微风缓缓飘散,灶门炭治郎垂下眼眸,声音轻微得几乎无法听闻。
他分辨不出此刻飘进鼻腔的到底是代表着怎样的情绪,可却依旧让他鼻子发酸,胸口闷堵。
手上猛然间松力,火红色的刀身上温度逐渐褪去,狠狠插进地面,勉强支撑着近乎全身脱力的火神。
之前被一直忽略不管的伤口此时此刻疯狂叫嚣自己的存在感。伤口撕裂的刺痛混杂着恙蔓延的阴冷寒痛交替呈现,就像是某种邪恶的蛊毒在血液里、骨缝里穿梭爬行。
炭治郎疼得脸色发白,额上的汗珠凝聚成大滴大滴往下低落,砸进地里,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炭治郎,不要停下来。
牙齿咬着下唇,嘴里面不一会儿就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灶门炭治郎疼得几乎都要睁不开眼,握着刀的手上骨节隐隐泛着青白。
“炭治郎!”
有什么熟悉的味道正在靠近,炭治郎迷迷糊糊睁开眼,身后残破的纸门被人拉开,发出巨大吵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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