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舌尖,舔吻着希尔达的脖颈,感受到血管在她的皮肤下跳动。
生命、舞蹈、艺术、鲜血、献祭。一些原始的渴求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女神的人性与女神的本能相互交织,在柔情亲吻与暴力撕咬之间来回摇摆。
而且陶乐思明白,本我与自我的博弈之中,本我一次次占据了上风。
希尔达的衣服已经被褪下去一半,她的身体在下午从窗口透进来的天光之中看起来很瘦,瘦得像某种现代主义的艺术品。用铁丝拧成骨架,用白色的陶土作为血肉;但是在陶乐思看来,这一切都很美,像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属于前卫的、现代的艺术。
她的牙齿咬了下去。希尔达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她倒抽了一口气。
“桃乐丝……”她轻声说,细长有力的手指攀住了陶乐思的肩胛,“桃乐丝。”
陶乐思的舌尖尝到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希尔达脖子上的血管跳动得好像更快了,被陶乐思牙尖咬破的地方微微有点发凉。陶乐思又尝了一口,的确是血的味道,带着铁锈味,若再仔细品尝,好像也能感受到一丝甘甜。
她的动作弄疼了希尔达,但是希尔达从来都不善于表达出痛苦的情绪。她只是仰起头,体会着女神所施加给她的一切。
“现在相信我是吸血鬼了吗?”陶乐思在希尔达的耳边低声说道。
她倾身,将希尔达温柔且不容抗拒地按在沙发上。希尔达的头发散开,披在肩头。脖子上有一点血流淌了下来,血也是浅淡的颜色,淌在白得像是石膏一般的皮肤上。
“好吧,你现在是吸血鬼,我的女神,”希尔达睁着眼睛,望向她,嘴角带着一点笑意,“那么我呢?我是你的食物,还是你的新娘?”
“吸血鬼德古拉有三位新娘,与其说是他的新娘,不如说是他的仆人,”在这般柔情缱绻的时刻,陶乐思居然陷入了沉思,“不,夫人,你既不是我的食物,也不是我的新娘。”
“可是你咬伤了我,而且你告诉我,你是吸血鬼,”希尔达眼中笑意更浓,她伸手,轻轻在自己颈侧的伤口上擦拭了一下,看着指尖沾着的血,“难道现在你已经反悔了?”
陶乐思握住了希尔达的手,将她的指尖吮入口中。血腥味,淡淡的甜味。陶乐思从某种程度上能够理解索莎娜对于希尔达鲜血的渴望,她同样爱着希尔达的鲜血。
“是的,夫人,”终于,陶乐思停止了胡思乱想,她说道,“我现在不是吸血鬼了,因为我觉得当吸血鬼也没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你总是能够救赎我。”
她俯下了身,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希尔达的身上。但是,她知道希尔达能够承受得住,就像希尔达能够承受得了所有生活的苦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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