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的发问下来,殿中立刻变得安静,再无一丝声响。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唯恐自己气息太重,惹人注意。
而赵洛懿此刻已经脸色苍白,僵硬在原地。
听到女君的发问后,祁长乐也下意识的攥紧的手心,同时脑中飞速转动,思考着应对之策。
倘若是她,遭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才能安全过关,怎么回答才能让女君记住她,怎么回答,才能在女君心底留下好印象。
旁的人因为惧怕女君脾气,唯恐她此刻发作波及到自己,因而愈发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祁长乐自然也怕,但与此同时,她的眸子却变得愈发明亮。
因为她必须要在女君这里求得安身立命之法。
唯有这样,才是她翻身的机会,以及存活的余地。
赵洛懿深吸了一口气:“陛下有所误解,父亲敬重陛下,自不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臣女心中所想,亦是父亲、亦是赵家心中所想。”
祁长乐下意识的在心里想道:错了。
不该这么回答。因为这么答……女君会这样接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上位的女君便道:“这么说,你是觉得,我的所想有误了?你在妄议我的判断?”
说到后面,女君的声音沉了下来,似乎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赵洛懿立刻道:“臣女不敢——”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一个识人不清、偏听偏信、蠢笨无知的愚君?”
这话说的太重,以至于赵洛懿立刻煞白了脸色,指尖微颤。
哪怕她曾经被人称赞,自以为聪明大方,被誉为京城明珠,可来到了宫里,跪在女君面前之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赵洛懿此刻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臣女……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那赵卿,是什么意思呢?”这个赵卿,既指尚书令,亦指赵洛懿。
“……”
殿内一片寂静,安静的可怕,只听得见赵洛懿急促而颤抖的呼吸声。
这样带着恐惧的呼吸声甚至影响到了祁长乐,让她误以为,那声音就覆盖在她周围,缠绕着她,也像是,在警告着她。
下一个步我后尘的人,就是你了。
祁长乐跪于下方,原本打的好主意:观察前面的人与女君的接触对话,为自己的表现做好准备;可此刻,她却忽然……有了惧怕与退意。
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带着强烈的想要逃避与退却的惧意,手指僵硬发冷,后背不到几息便出了一茬冷汗。
仅仅是观看了赵洛懿一人的情况,她便已经难以控制的产生了惧意。如果真的轮到她自己了呢?
祁长乐闭上了眼睛,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自己的自负、狂妄,以及可笑。
她这是,得有多自大,才会觉得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吸引女君注意,而后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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