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颇有气势地开口道:“姐姐你多少钱!”
简学周正拿起根莴笋,笋头猝不及防敲在了毕果脑袋上,调笑道:“这位客官,按次算还是按夜算啊?”
毕果愣住,瞬间满脸通红。
简学周有些不可思议:“你居然立马就听懂了?”
毕果苦笑,心道:我可是个春梦文作者啊。
简学周摆摆手,好玩又憋回去的样子:“我的错我的错,不该跟小朋友说这些。”
“我也不小了……”毕果小声嘟囔。
“经验丰富?”简学周瞪眼看她。
“哎呀!”毕果一跺脚,把购物车推得歪歪扭扭。
超市人多,简学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果以为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想到等她们回到家,两人挤在厨房里一起收拾食材,简学周突然变得兴致勃勃。
把土豆递给她:“去皮,你初恋什么时候啊?”
把玉米递给她:“切块,大学总该有交往对象了吧?”
把鱼丸递给她:“解冻,真母胎solo啊,长这么可爱,骗我呢吧?”
毕果不堪其扰,被逼到没法回答就干脆不回答。
她十七岁确定了自己喜欢女生,也是在十七岁那年,知道了她的性向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是件羞耻的事情。
于是她学会了对此事缄默不言,把所有需要诉说的少女情怀全都写在了小说里。
见她不再说话,简学周便也不再问。
厨房里沉默下来,奇怪的是,这样的沉默竟然不显得尴尬。
毕果鲜少进厨房,和简学周搭档却很顺利。没多长时间,两人便把菜摆上了餐桌,正中间的锅里红油沸腾,弥漫起蒸腾的热气。
简学周道:“把空调开大。”
毕果感叹:“我们可真奢侈。”
简学周把冰好的酒拿过来,花花绿绿的瓶子摆了一排:“跟着姐,以后的奢侈日子多着呢。”
毕果觉得也是,简学周住进这屋子以后,她就再也没担心过掏不起电费了。
辛辣,热气,激爽的酒。
简学周摒弃了对毕果私生活的盘问,便变成了一个极其有趣,见多识广的长者。
她说天气,说环境变化,说天体运动的规律,吃一口肉,又说回了虹城的小吃,山间的春景。
作家用词,极其简练又精准,三两句之间,便欢喜忧愁,如临其境。
毕果是极好的倾听者,是聪明的读者,是盲目的崇拜者,她品着简学周每一个字,每一句调,比品桌上的美味还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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