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下头,右手握住受伤的左脚踝捏了捏,疼得眉头紧锁。
安镜瞥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安熙,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把皮手套丢给他:“去坐后面的车,你先回去。”
说罢,弯腰将姑娘打横抱起:“姑娘可认得我是谁?”
姑娘惊慌失措,双手条件反射地勾上安镜的肩,小声回答:“认得。安氏烟草公司的老板,镜爷。”
“认得便好。你既倒在我的车前,不管车子有没有撞到你,我都有责任送你去医院检查伤势。大家唤我一声镜爷不假,但我也是女人,不会损了姑娘清誉。”
安镜强调完自己的女人身份,又对那十几岁的小丫头说道:“回去向你家老爷报个平安,就说你家小姐,稍后会由镜爷安全送回。”
……
中心医院,值班医生正在诊治。
“姑娘只是轻微扭伤,今天先冷敷处理,24小时以后局部外敷活血化瘀的膏药,同时配合热敷、艾灸进行治疗,几天就痊愈了。”
安镜点点头:“没事就好,开药吧。对了,还有她手上的擦伤,一并处理了。”
护士拿了药过来,擦药的动作很熟练,但一点都不温柔。
看着小姑娘咬牙忍着疼痛的样子,安镜于心不忍:“药给我,我来擦吧。”
她从护士手里拿过棉签和药水,蹲在姑娘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擦药:“手掌还好,不会留疤的。”
“留疤也没事,我没那么金贵。”
“胡说。姑娘家,哪有不看重身体发肤的。”
明明是被陌生人“凶”了,可她心头却有一股久违的暖意划过。
……
安镜再次抱着她坐进车里:“姑娘一言不发,任我带上车,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她从容答道:“你是女人。”
“谁说女人就不会对女人图谋不轨了?”
“镜爷,您自己说的。”
我自己说的?!安镜想起方才当着众人面说的那番话。好吧,的确是她自己说的。
“姑娘沉着冷静,衣着不俗,举止端庄,必是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说说吧,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也好完璧归赵,跟令尊令堂有个交代。”
“租界喻家,喻音瑕。”
“你是正清百货老板,喻正清的女儿?”
全上海第一家自建百货大楼,坐南朝北,整整五层,设有豪华商场,豪华酒楼,豪华旅馆,豪华舞厅,设施设备堪称一流。
“镜爷和我父亲在商场上的往来,无论合作还是竞争,皆与我无关。您知道喻音瑕是喻正清的女儿,必定也知道我不过是庶女。正房嫡出的小姐尚未有资格打理家族企业,遑论我一个小妾之女。”
她是喻正清人生里的一个污迹,连名字,都要带着“瑕”疵。
安镜只是想确认下她的身份而已,没料到这看似冷艳的姑娘不但老老实实自报了家门,还妄自菲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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