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果然更加浓烈。
但出乎意料的是,与客厅的惨状截然不同,内村家的厨房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被收拾的干净而又整洁,只有锅灶上架着一口小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弥漫着熟肉的气味,汤水从锅中溢了出来,沿着锅身淌过——我猜测可能就是这些漫出来的汤水浇灭了灶火,才导致这间屋子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煤气味。
我屏住呼吸,首先将厨房锁死的窗户都一一打了开来,然后才掀开了锅盖去看那锅诡异的炖物。
然后,不知该说早有预料,还是该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总而言之,那一瞬间,我心中是怪异的平静。
里面炖着的是一锅肉汤,鲜肉被绞成极细的肉糜,烂熟透了,凝出了胶质的光泽,一颗白白的眼球点缀似的浮在最上方,随着“噗嗤”一声气泡的破裂翻了个面,用他无神的死去的瞳孔凝视着我。]
第3章
荒贺滕一郎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起恶性杀人案件的报告,在发现了凶杀现场的第一时间,警方就派人将现场保护了起来,痕检科的专业人员也进行了粗略的取证与分析,但是这种偏僻的乡下地方,一年都出不了几起案件,长年搁置的各种检查用器械,不是老旧故障,就是落伍缺漏,最后给出的分析报告也不尽人意。
没有指纹,没有脚印,唯一能确定的信息就是死者是内村孝太,一名35岁身体健壮的中年男性,生前曾与妻子发生过争吵。
除此之外,内村家虽然是案发现场,但却没有处理尸体的痕迹,反倒是在已经干涸结痂的血团中心,发现了些许拖拽的痕迹,因此痕检科给出的报告上也有这样一条猜测:嫌疑犯可能二次转移过死者的尸体进行销毁。
这条猜测本应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是由于现场实在太过“嘈杂”又凌乱,要为自己的报告负起全责来的痕检科并不敢给出太过肯定的结论,通篇报告都是含糊其辞的“可能”、“也许”、“大概率”,油滑又老道,明明白白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毕竟如果案发现场就是毁尸现场的话,死者的尸体不可能在毫无痕迹也毫无动静的情况下被处理的这么干净。
骨头和肉都被绞成了细腻的颗粒,煮成了一锅锅肉汤,内脏和血水混在一起糊满了客厅,头发堵塞住了厨房的管道,最终被警方从下水道里掏了出来。
但遗憾的是,贫瘠的乡下街道上连监控都寥寥无几,即使勤勉的警员们日夜翻看,也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痕检科最终给出的死因分析。
[死者应当是被一股巨力像是拧毛巾一般拧成了麻绳状,血液和内脏因此受到压迫喷溅而出,瞬间致死,才会出现案发现场的这种情况。]
显而易见,连给出结论的人都无法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本应该专业而严谨的报告之上透露出了犹豫和怀疑的态度,给出的分析也处处带着个人推论的色彩。
毁尸现场不明,杀人手法不明,死者死因不明。
处处都是疑点的这起案件让荒贺滕一郎头痛欲裂,只能沿着仅剩的一条思路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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