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燊的动作很快,天还没暗,白梅雪所有的过往都到了她面前。
放下纸张,那上面的一字一句,宛如血泪著成。江予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然而…白雪梅并没有可恨到那种地步。
听雨楼,宫玺与容贵仪面对面喝着酒,容贵仪快被宫玺这,要死不死要生不生的模样折腾的精神衰弱了。还没等她开口,陈福带着一叠纸进来了。陈福看了看宫玺的样子,果断的把东西递给了容贵仪。
容贵仪拿过来看了看,若是政事,陈福不会交给她,所以容贵仪也不扭捏,直接就看了。这一看,气得她拍桌而起,看完一张换一张,在屋子里气的绕来绕去,最后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书架。
宫玺放下酒杯,问她:“发这么大火?怎么了?”
容贵仪快步走到她身边,把手里的东西拍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陈福在一旁补充道:“今日白妃娘娘去见了淑妃娘娘,白妃娘娘出了临仙宫后,淑妃娘娘就让青碧那丫头去找了陈燊”
白梅雪的母亲与容贵仪同出一村,村子闭塞,许多消息传不出来,也进不去。可打仗偏偏波及到了那个地方。死的死,逃的逃。白梅雪的母亲,就在这逃难的队伍当中。在这途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往最可怕的地方猜测,除了杀人吃人以外的,比那更可怕的。
白梅雪父不详,但…她到了京都,却进了白家,成了白家的庶女。她怎么来的?谁让她来的,她又遭受了些什么,她的母亲后来又怎么样了。这些,在这纸张上,写的清清楚楚。
“早知道,当初给她拔虫子的时候,就应该把她衣服扒了看一看的”容贵仪插着腰,想到当时给白梅雪拔虫时,她居然没有注意过这个,“不行,她现在体内有毒,要解掉才行”
越想容贵仪觉得越慌,也顾不得什么了,转身就往白梅雪宫里跑。
白梅雪升妃位,已经能单独住了一宫。她喜静,宫殿有些偏远。让太监提了水之后,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她一向是这样,沐浴时,不喜旁人伺候。
褪去衣裙,她身上最干净的地方,应当就是脸跟脖子了,还有那三分之二的手腕脚腕。其他地方,全是各种各样的疤痕,遍布着,带着一种施.虐.凌乱而又凄惨的美感。
进入浴桶,手臂上的疤痕,开始发痒,从前…是别人扣下来。后来变成了她自己,痛觉这东西,她早就没了。
容贵仪半路上碰到了吃撑了的夏充媛,见她匆忙,夏充媛正好消食儿,跟在她走着,看这方向,好像是去白妃宫中。夏充媛心里生疑,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跟过去了。
容贵仪让所有宫人都退下,离的远远的。她自己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白梅雪拿过外衣,罩住自己,看到进来的容贵仪,松了口气:“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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