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了孩子,她心软的很,呆呆的出神了很久,二人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吧。若有来生,江明夏想要报复她,那也是来生的事了,反正她想好了,下辈子,这人间,她不来了。
夜深梦沉,江予瑶看着幼年的江明夏,那时,她远远地看着江予瑶,眼里有好奇,也有欢喜。府内同年龄的小辈不多,女儿也只有她两,江予瑶没有玩伴,江明夏也没有。
江明夏幼年好几次想要张口叫她姐姐,可她的母亲拉住了她,捂住她的嘴,告诉她什么叫做嫡庶,什么叫做争斗。后宅里,如果不争,就会被人看不起,踩在泥里。
冬季的大雪,盖了一地。是她拿珍珠那日。
隐藏在墙角的江明夏,默默无声的哭了。后来她昏倒,留下了咳疾。江明夏站在池塘边,把珍珠丢进了池塘里。
睁开眼,江予瑶唤了青碧进来,“扶我去寒宫吧”
这天才刚蒙蒙亮,她又怀着孕,青碧不愿,“小姐,还是等天大亮了再去吧”
江予瑶也睡不着,摇了摇头,“扶我去吧,早去早回”
她若出门,就意味着,她怀孕的消息要透露出去了。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力气大的小太监,抬着轿子一路往寒宫去。江予瑶让青碧在外头等着,她自己进去。
一卷草席子,盖在江明夏的身上,她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江予瑶帮她捋了捋头发,看着床沿边上用指甲划出来的印子。脑子里一边是江明夏到她面前炫耀,刺激她的模样,一边是她站在池塘边哭泣的样子,最后都成了那个眼里有着欢喜的小姑娘。
“来生……”话没说话,她本想说,别做姐妹了。可又想到,她并不愿到这人间再来一遭,“投胎成个男子吧…”别再当女子了,最好,有个宽厚的长兄。
推开门,宫玺站在门外等她,天都亮了,应当是刚下了早朝。见她出来,朝她伸手道:“还未用过早膳便到处乱跑,饿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看她没动,自己走过来,扶着她。
二人慢慢的离开寒宫,宫玺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幼年的事。说到最后,眼睛都肿了,“魏婕妤死了,江明夏也死了。我突然就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谁的错”
她们每死一个,她就会愧疚一分,与其这样,当初就不该抱着恨意进宫。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些制度,是家族,还是她们自己。这一重重枷锁,压得她们无路可走,就连退路都不曾有。
她不好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可这两条命,让她看清了。都说人死债消,她的心,狠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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