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选择来接她。
绫小路葵一直觉得,倘若没有那件事的话,两面宿傩变成诅咒的想法就能推迟一点,再推迟一点。
——我没有愿望。不过,你站得太高了。
——又蠢又弱,不许哭了。
——行啊,那就陪你玩玩吧。
——我以为你会比你说得更有用一点。
——好孩子。
——囚禁我?真敢说啊你。
——喜欢啊。喜欢得要命。[1]
事到如今,绫小路葵都不知道究竟是她喜欢两面宿傩更悲剧一点,还是两面宿傩喜欢她更悲剧一点了。
不过她应该是先喜欢上对方的那个。
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啊,不知何时深深地被外面的那团火焰吸引了。
那无与伦比的暴力,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两面宿傩是纯粹的恶,他没有悲惨的遭遇,也没有糟糕的经历。
他只是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所以她的火焰才伤不到他。
她的火焰,根本就是从对他的仰慕中诞生出来的。
明明是普度众生的神明,却憧憬着成为站在尸骨之上的诅咒。
要么只渡一人,要么谁也不渡——这听起来多么戏剧又可笑啊。
“喜欢我?”两面宿傩的声音响起,他的指腹贴在她的眼尾,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绫小路葵平静地看着他:“特别喜欢。”
两面宿傩唇角恶劣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有多喜欢?”
绫小路葵认真思考了一会:“大概就是如果你现在要拿回我的心脏解开束缚,我也愿意亲手给你掏出来的程度。”
“我都知道啦。”她轻声说道,尾音微弱得像是在撒娇。
她想起来了,以前两面宿傩折断她的神器前,她的确生过很严重的一场病。
病。
或许是拒绝接受心爱的,唯一的神器想要吞噬她的事实,神明遗忘了这段记忆。
连带着连两面宿傩也一起忘了。
绫小路葵不太清楚,但也不能排除那些曾经算计了她的众神动了手脚的可能。
神明这么想着,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刚抬起头,双唇便被人咬破。她只能张开嘴,被迫承受这个满是血腥味的吻。
“滚吧。”
两面宿傩摸了摸她的脑袋,猩红色的眼底沾满了欲望。
“滚回我身边去。”诅咒之王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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