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嬷嬷强调:“公主殿下,您必须选一位了。”
黎明月撑着脸,漫不经心翻过,抬头看了面前的沈砚冰一眼。
“你有什么想法?”她出声,嬷嬷以为问她,立马照太后的意思介绍了一通。
沈砚冰说:“你不喜欢。”
黎明月笑了,看向那声情并茂的嬷嬷:“我不喜欢。”
那一堆画像又被退了回去。
亲王府隐秘地传来消息,黎明月拆开看完,在蜡烛前点燃。
沈砚冰静静看着。
没几天,太后和皇后共同召见了她,当天下午,养心殿内皇上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沈砚冰似有所感,一整天都没跟着她出门,任她自由应对。
昭月公主不是为情感所羁绊住的人,她有更远大的理想和野心。
她懂妥协,也懂低头。
沈砚冰很快知道,昭月公主和皇后的侄子定亲了。
她笑着恭喜公主殿下,却没得到任何回音。
一连几天,黎明月没有和沈砚冰说一句话,当她不存在一样。
沈砚冰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依旧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对方不回就自问自答。
朝中的政事在这年盛夏掀起了一阵不太平的波澜。
酷暑下中暑的百姓愈来愈多,更别提徭役中死去的人数,北方大旱,赈灾频频生岔,不少地方已经出现动乱。
但朝中始终不肯减轻赋税,对赈灾事项含糊其词,黎明月在养心殿的发言多次被官员们打断,被冠上“没有远见”的帽子。
她静默地听着诸位高见,只觉得那几位大臣祸患无穷。
身处宫墙之内的皇帝怎么能相信,人间炼狱的存在。
黎明月在宫外时,接触过太多百姓——皇城根下的人尚且如此,其他地方难以想象。
出来时,她仰头看那明晃晃的太阳,觉得眩晕而闷热。
昭月公主给亲王府写信,试图挽回一些这“盛世”下的余晖。
王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陛下不会想听到这些的,你不准去触霉头。”
没有人说实话,也没有人能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
她想起自己能够接触到的那些奏章,那些呕心沥血之语,全被压在了重重喜报和口水话之下。
黎明月看着靠在窗边的沈砚冰,终于打破了这么久来的沉默,第一次主动开口:“我应该怎样做?”
沈砚冰也无法回答她。
昭月公主失落地低头:“大臣们都知道,但一个个中饱私囊,没有人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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