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徊来昏昏沉沉的躺着,可能是因为刚才搜了新闻,现在她脑子里,满满都是当年那血腥的一幕:她的妈妈方钏,倒在一片血泊中,满身满脸,被刺了数十刀,像一个面目全非的破烂布娃娃,就算捡回了一条命,从此也不能算活着。
那天的血腥味,浓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方徊来还记得她听到的那第一声诡异响动:“噗嗤。”
然后是停不下来的“噗嗤”、“噗嗤”、“噗嗤”,回荡在她的耳边。
原来刀刺入人的身体时,响声是那样的。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响,让人遍体生寒。
听过那样响声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忘怀,将终生回荡在午夜的噩梦中。
累极了的方徊来,并不安稳的睡了过去,却又见到下午泫然欲泣的顾迢,血红着眼眶,站在她面前低低的怒吼,像一只被伤怕了的小动物:“你以为我妈死了,我们之间的阻碍就消失了么?”
梦里的方徊来很想出声告诉她真相,却不管怎么张大了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顾迢失望的看了方徊来一眼,远远的走开去了,方徊来想伸手拉她,手和脚却像被灌了铅,分毫动弹不得。
现实中,则是方徊来在她自己的床上以极小的幅度扭动挣扎,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被鬼*压床了。
“滋——滋——”
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终于把方徊来从噩梦中唤醒。方徊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Miss Fong。”听筒里一声纯正的英音传了过来。
方徊来低声说:“您好。”
听筒里那人继续说:“我已经到仁心医院,和你所说的顾女士联系好了,三天后,我就会亲自执刀,为她手术。”
方徊来问:“生存的概率高么?”
那人回答:“我只能说,在我以前执刀的类似病例里面,病人的生存概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方徊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谢谢您了,Doctor Chow。”
“不客气,Miss Fong。”那人说道:“我知道你是带着顾女士的体检报告,飞到很多国家,找了很多位我的同行,才辗转找到我这里的,我很为您的诚意感动。而且你为我们医院捐的那一大笔钱,将为我们的癌症学科建设做出很大贡献,我们都很感激你的慷慨。”
方徊来问了一句:“您没有透露过,您是因我而来吧?”
“没有。”那人回答:“不过,为什么不能透露你呢?”
方徊来轻笑了一声:“做好事不留名,这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么?”
那人答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放心,手术中我一定会尽全力。”
挂了电话,方徊来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一下:小海,你最挂念的妈妈,可以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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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龚智心在客房醒来的时候,时间不过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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