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孩子的妈妈?”医生推了推眼镜,“这都什么时候了?孩子发了这么高的烧,做家长的现在才到场,早干嘛去了?你忙就不需要照顾孩子了吗?你忙孩子就可以自生自灭了吗?”
医生的话如针锥般句句刺在杨惠的心头,她憋着泪水,硬是承受着医生的埋怨,偏偏这是她身为母亲的失职,她没资格感到委屈或不甘心。
“如果不能好好承担当家长的责任,当初就不应该让孩子出生!”
这一句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杨惠终于忍不住,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半边脸,肩膀轻轻颤抖着,默默啜泣。
她想要逞强,想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阒其无人的走廊里还是回荡她似隐非无的呜咽声。
半晌,他们夫妻两听完了医生的指责,秦晖到楼下缴费,吴秀丽在病房里哄着秦洋入睡。
她孤单一人,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胶椅,垂眸盯着紧握的双手发愣。
早已入夜,空气变得清冷,迎面而来的微风似乎带着冰渣子,吹在杨惠脸庞的泪痕上,带着些许挠人的刺痛。
她转转眼,又摇摇头,偶尔抖抖脚,又蜷缩起来交叉着双腿,总之就是闲不下来,想做些什么缓解心情。
她发现这几天下来,自己无论干什么,最后都搞得一团糟,最后的结果都不如人意。
无论是与何之槐应酬,还是完成她的第一份工作。
可能……自己真的不适合在外打工吧。
可能厨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可能她就是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当洗衣做饭的家庭主妇,可能她天生注定就是要比别人落后,可能她这辈子终究就是一名失败者。
她叹了口气,情绪崩溃过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她捂着额头,想掩盖自己的狼狈。
骤然,一件带有余温的外套盖在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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