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衣裙湿哒哒粘附于身躯上,只余狼狈二字。
时希不自在地闪躲雁柯的目光,勉强笑笑:“师尊不要这么看徒儿,徒儿会害羞的,何况,徒儿现在也不好看。”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雁柯恨不得揪着时希的耳朵骂!
可是对上那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就憋了回去。
灵力不能用,储物袋便打不开,就不能给时希吃些保命的丹药。雁柯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自心底发出一阵阵寒意,眼睛热热的。
你不要有事。
时希痛苦咳嗽两声,胸膛剧烈起伏,眉头紧皱:“师尊,对不住啊,徒儿冒犯您了。实在是……呼……是没办法,等回去了,任凭师尊,师尊责,罚。”
如果,我还回得去的话。
时希说话一直拿手遮挡住嘴,想到自己估计牙齿上也是血,给雁柯看到容易吓着她。
师尊,毕竟你那么胆小啊。
真就这么死了,好像,也没那么亏。
至少死前能看着你,我了无牵挂了。
时希眉头渐渐舒展,眼含不舍。
性命无忧时,成日肖想你;快死了,就不说出来吧,省得你心中有负担。
你只需记得,你徒儿很乖就好了。
***
怪蛇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类的举动,
尾巴摆动,又是一个大浪扑面而来。
“师尊别闹。”时希无视雁柯的挣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果不其然再受重创,艰难笑了:“师尊,如今轮到我来护着你了。”
浑身湿透,无灵力护身,抵不住深夜的寒气,嘴唇发白,说话间还带着颤音。
而事实是,她觉得以自己的情况,撑不了几次了,到那时,小小的师尊还能有命活着吗?
时希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不知怎的,她想起当年的老爷爷了。
老爷爷死了,她思前想后,决定告诉他儿子。可走到他家门口,听见男人在跟妻子吵架——
妻子:“你也不看看这些日子别人背后怎么说我们!那老东西居然跟那个拖油瓶住一起了!”
当地的规矩,老人得由儿子养老。
男人:“我去找他了!他不肯滚回来!我不小心把他推倒了,然后跑回来了,他不会死了吧?”
妻子:“死不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人看见吗?死了还得给他埋了,真是晦气。”
时希转身就走。
爷爷不会想再见到他们的。
嘴里被咸腥味充斥,时希想,自己也快死了吧。
可是,师尊不能死。
师尊,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自然包括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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