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华的母亲苏芸卿曾经是宁外的老师,也是盛槿书高二的班主任。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沈庭华回忆着说:“当时你不是也在吗?好像是个什么假日,我们和当时教高二的刘老师一起吃饭,饭桌上闲聊,聊着聊着,她就和我妈聊到了这个话题,还八卦了一下校董家里的事。”
“什么事?”盛槿书隐约有印象,但怕是张冠李戴。
记忆久远,沈庭华也只记了个大概:“好像是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据说校董的大女儿不是亲生的,孩子还挺可怜的。人长得漂漂亮亮,成绩也优秀,但是经常受同年段的表哥欺负。因为太懂事了,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影响家庭和睦,所以每次都不吭声,被老师发现了,也只让老师不用告诉家里人。”
和她残存的印象相差无二。
盛槿书唇边的笑不自觉散去。
沈庭华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盛槿书摩挲着鼠标,想掩饰说没什么,沈庭华突然转过了弯,“诶”了一声,问:“你室友是不是姓孟来着?还说是你学妹,你该不会是怀疑……”
她没把话说完,但是盛槿书听懂了。
她敛了敛眸,和沈庭华说实话:“是呀。”
姓氏、年龄、黄宏升给她的特殊待遇,都对上了。最主要的是,她刚刚想起了那一双眼睛——那在寂暗的冬夜里,依旧澄澈清亮,像黑钻石的一双眼。
那是在她高三上学期快接近学期末时的事。
当时全校的师生都埋头备战期末考,尤其是高三年段,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两个小时用,老师比同学还努力,晚自习也不时上课。盛槿书周末返校前和父亲吵过架,在教室里听得心烦,便翘了晚自习躲到教学楼旁一处监控死角的大树后求清净。
她倚靠着树干坐着,听了不知道多少首歌,心情刚好点,突然就听见距离很近的地方好像有呵斥声响起。
像是男生的声音。
盛槿书把音乐停了,蛮横的勒索声就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拿出来啊?你拿不拿?姑丈每周给你那么多钱,你花得完吗?”
“麻雀变凤凰已经够幸运了,不是你的就别想了。这钱是你的吗?你拿得安心吗?”
男声一直骂骂咧咧的,被骂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声。
盛槿书觉得聒噪,摘了耳机刚探头想看看情况,突然两声踉跄声响起,一个纤秀的女生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被推搡到树坛旁,跌坐下去,手压到了她放在树根上的烟壳。
烟壳被压扁,在暗夜中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女孩低头,看见了烟壳,和烟壳旁盛槿书的校服外套。她本能地抬头,便撞入了盛槿书的眼底。
盛槿书看见,她有一双很黑很漂亮的瞳眸。
看校服领口的颜色,应该是学妹。
盛槿书皱了皱眉,站起了身子,指间夹着未燃尽的星火,走出树影,站到了孟晚霁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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