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涟幽幽睨了一眼魂游体外的昏迷女子:“是,宗主绝不是因为对我们不再亲近才做此决断的。”
“……”
萧放刀知道自己此举必会让这敏感的少年心生疑虑,但她还有些更重要的考量。
“开始吧。”
铜炉中道香大盛。
它发挥着清气、净神、澄意之效。因经脉遭封,内力消退,五感较平时纤敏数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凡体与神思间荡出赫赫濯濯的纹縠涟漪。
这是洗髓伐骨、生死涅槃的无声序曲。
风符与水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在萧放刀阖上双目后,他们屏息蹑足,退出屋舍。
……
许垂露隐约中听到了脚步声。
她知道这里不该出现脚步声,尤其是这种比锁链曳地还要拖沓沉重的闷响。
那声音绕着她游走一圈,然后往远处、往地下渗漏而去。
彻底恢复清明时,已是暮色四合的黄昏。
周围光线昏暗,窗格透出几道暖色的夕阳余晖,为许垂露带来一点视物的便利。
她身上盖着冷香漫溢的棉被,嘴里留着中药清苦的余韵,四肢仍存几分封穴留下的麻痹与酸软。而当她抬头,看到却是罕见的浅黄色的体力进度条——35,已经过半了。
[宿主,恭喜您完成任务。]
【……这任务应该叫『解锁新的死亡方式』吧。】
这数字给了她加大活动幅度的勇气,她掀被坐起,视线范围从朴素的木制平棊扩展到房柱、窗棂以及一系列家具陈设。
她苦笑一声。
【所以,这里……还是攸心居啊。】
[当然。不过,您希望这是哪里?]
乍醒时,这雕花架子床给她一种下一秒就会有人扑上来喊“小姐,您终于醒了”的错觉,但现实很快就把真相冷冰冰地甩在她脸上。
她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卑微——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萧放刀和我说了什么?我现在算是绝奢堂弟子了么?】
朝露复述了萧放刀的发言。
许垂露脸色逐渐僵硬。
【你的意思是……她拉着我一起闭关?就在这里?】
[是的,她已经允许您留在她身边。]
许垂露已经疲于纠正朝露的用词,她撑起身子下了床,踩着布靴往静室中央走去,却见寂静的正堂空无一人。
炉壁尚有余温,香灰里还能窥见一点星火,说明人应是刚走不久。
许垂露突然想起了睡梦中听到的脚步声——但是没有门扉开合的异动。
【如果那是萧放刀发出来的,她应该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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