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位胜者被划入新的战局,然后剩下八人,接着只余四人,最终,仅有两人当风而立。
这四轮比试,玄鉴皆没有遇上左书笈,所以,她未得到一次出手的机会。
没有任何意外地,是他们两人留到了最后。
长时间的被“冷置”,让她有暇体悟何至幽真正的用意,她明白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更顺利地赢得胜利,这不仅可指摘,自己还应当心存感念。
然而,第一次,玄鉴的理智与情绪完全相悖。
如遭当头棒喝、冷水浇身,她感到一种难言的委屈和愤怒,陆红霞的切磋、赠剑,她事先一所知,这意味着何至幽没有把自己当作同盟看待,更不必说朋友了,她的安排不需要自己的知会与配合,站在此处的是谁并不影响她的周全布设,这不是合谋、不是友助,只是利用罢了。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哪怕自己输给左书笈,何至幽仍有办法扭转局势。
其实,何至幽从不曾相信自己能赢。那日的说辞是客套、安抚、谎言,怎可能是真心信任?
是啊。
谁会把关乎终身的比武招亲交托于一个相识不久的名之辈?她的筹划,不仅合情合理,更是必不可少的。自己在十五那日以前,不也不信何至幽可调停两派之争,解宗主之困么?一事成之人,怎受得起旁人全心全意的信赖?
玄鉴又将症结归到了自己身上,她意识到一件以前从未发觉的事,她或许是个“骄傲”的人,所以她迫使自己的付出必须不遗余力,所得的报偿也不可掺混虚假。
左书笈的视线始终不曾移开。
他盯着玄鉴手中的剑,那正是他先前婉拒何至幽的那一把——不消片刻,它便流转到了玄鉴手中。这真是一种幼稚的报复。
玄鉴握紧剑柄,她是不愿泄露这剑的秘密的。
这反应令左书笈蓦然展颜:“我知道,这是至幽的剑。”
“……”
“她为你铸了这么好的兵刃,你一定是她十分要好的朋友。”
玄鉴皱起眉头:他说这些做什么?难道左书笈也不想打了?
“我想,你是受她所托才站到这里,她或许和你提过我,她口中的我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左书笈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温和地道,“不过我们素交集,你不必将我视作敌人,我们也不用交手。”
“什么意思?”
“玄鉴,我非娶至幽不可。一来,他父亲早言定我二人婚事,后来,何盟主也重提此事,叶夫人亦认可了我,此为父母之命;二来,何左两家世交,我与她自幼相识,即便男女之情,情谊也远甚旁人,你当我是阿谀攀附的竖子小人,我也法不怀疑你的目的:你们相识不久,此举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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