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刀倒是顺坡下驴地答:“既如此,我委实没有别的补偿之法了,把东西给你,我们便要回宗了。”
“东西?”她恢复了往常游刃有余的姿态,佯作期待道,“莫非放刀去一趟西雍,还给我带了礼物?”
许垂露取出那方木匣:“它的确来自西雍,不过,是俞镖头托我转交的。”
阮寻香托着那轻若无物的精巧木匣,并无犹豫地打开了它。她捻起了那个被千里迢迢转呈眼前的“礼物”——一块布。普通粗布,不起眼的青灰色,且旧得发皱。这样的料子哪怕是作为抹布出现在香风阁都十分不合宜,更不要说作为赠给掌柜的礼物了。
另外两人亦显出不解之色。
只有阮寻香知道这是什么。它是当日掳走自己的车夫头上的头巾。
原来,俞中素早已对当日的事起疑,虽然一时未能查到主使者,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车夫暴起劫人的缘由,最终,他得知了答案:那仅是阮寻香自己策划的一场别有用心的试探。
若是换旁人送来这么个东西,她一定会将它视作警告,就如萧放刀遣许垂露送回的那颗北珠。可是俞中素绝不是在威胁她,他的意思已明白地写在了这块平平无奇的旧布上——我了解你。
她相信,如果内力之事未经揭发,他也不会把这块布送到自己手上。
俞中素并未对这次隐瞒感到愧疚,因为他知道他们对彼此的隐瞒是同等的。
他们是最愿意相信彼此的人,也是永远不会那么做的人。
他们是一样的。
这便是俞中素给她的慰藉。
阮寻香纤柔的五指缓缓摩挲着那片旧布,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面庞,然后,她轻轻掷开了它。
“许姑娘,一路揣着这笨盒子,真是辛苦你了。”她捧起许垂露的手,“跟我来,我也送你一点东西。”
“好。”
虽不知那礼物究竟有何深意,但阮寻香的确比先前显得愉悦。
许垂露被对方牵着入了帘幕之后的里间,一走出萧放刀的视线,阮寻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取了一枚玉佩递给许垂露。
“收下吧。”
许垂露小心翼翼捏着那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器,疑惑道:“这个是……”
“放心,它本身值不了多少银子。”阮寻香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但你只要拿着它,到阮家商帮的任何一个铺子,都会有人给你帮助。”
“那不行,如此贵重,我受不起。”许垂露连连摇头,坚辞不受。
阮寻香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一定要收下。”
许垂露无奈蹙眉:“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
她悯然而坚定地道:“你独自一人,孤苦无依,遭人挟制是无可奈何之事。可你千万不能就这样行尸走肉般麻木度日,往后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要设法做出自己的选择,待你离开赤松,定会用得上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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