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怡只好又开口说:你能不能帮帮她?
她许幼怡在76号一向做清冷疏离之态,也有她自己的高傲,是从来不求人的。
但此刻为了严微,她当然会求佘爱珍,实际上,她可以去求任何人。
还好,佘爱珍脸上亦有动容之色。但是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要知道,叫骂发泄是一回事,真正做些什么却是另外一回事。吴四宝毕竟是我的丈夫,我熟悉他的性格,除非他自己愿意放人,否则我根本无法影响到他的决策。
许幼怡感到自己的心猛然冰冷了下来。难道连佘爱珍都没有办法了吗?
她本来以为佘爱珍接下来会断然拒绝或者委婉推辞,但是后者没有。佘爱珍看着她,神色间颇为踌躇,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二人沉默相对片刻,佘爱珍突然直视许幼怡,向她抛出了一个问句:你为了她,什么都肯做,是么?
许幼怡挺直了身体,不假思索,大声回答:当然。
佘爱珍若有所思,然后目光清朗起来,然后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不能直接帮你对付我的丈夫。她干脆地说,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小小的信息。至于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
许幼怡紧张而又期盼地看着她。
佘爱珍走到窗边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来,从中抽出一张褐色的纸,是有特工总部抬头的便笺纸。
那上面有黑色的笔迹:江海关,四川路,汉口路,日本正金银行上海分行。
许幼怡感觉这几个词不知为何特别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是同时出现的。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前几日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日本人的黄金被劫一案运黄金的车,似乎当时走的就是这条路线。
许幼怡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佘爱珍补充道:这张纸上的笔迹,是吴四宝的。他自己没有去,但交代给了张国震。我听他身边的人说,他们这次胆子极大,连面罩都没带,根本就是明着去抢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他吴四宝确实膨胀了,把主意打到日本人头上,但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话只能说到这里了。这张纸你可以拿走,后面的事情,我就管不了了。
许幼怡如获至宝,小心地将那纸收到信封里,然后仔仔细细地把信封放在手中小包的里层。她看向佘爱珍,真挚道:珍姐,谢谢你。
佘爱珍笑笑,那笑容中有种苦涩。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眼中晶光闪闪,泛起莫名的忧郁。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她突然说,然后转向许幼怡:你还没问我为什么知道你是谁呢。
许幼怡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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