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兰纹丝未动,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态,笑道:我的时间很宝贵,要钱来买的。
严微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丢在床上。
钟小兰斜眼看了一下,眼神一动,显然是对这钱的数量十分动心,但又很好地隐藏住了。她轻咳一声,坐起身来,把那叠纸币拿起来,小心地塞在枕头底下,眼睛看向严微,笑道:说吧,什么事?
你还记得小吴吧。严微说,你对她有什么了解?
小吴啊,我知道。钟小兰似乎陷入回忆,当年我们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这来的,我嘛是想找工作,但没想到是这种工作;她好像是被卖过来的,一直不情不愿的,挨了好几次打。
她是从哪里被卖过来的?严微追问。
那我不知道。钟小兰干脆地回答,只听她开口说过几次话,感觉是苏州口音。
严微内心一动。超子就是苏州人。
我跟小吴不熟,阿芳跟她熟悉一点。钟小兰停顿了一下,又说,阿芳不在这家,在沪西。小吴被韩老板买走之前,和阿芳在一个场子里接客。
阿芳。原来还是不得不去触碰那段记忆。
严微对钟小兰点点头:谢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爱多管闲事。钟小兰在她身后幽幽地说,不累吗?值得吗?
严微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钟小兰叹了一口气:也许多一些你这样的人,这世间便不会如此了吧。
严微对她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感到诧异,转过身去,却见她又慵懒地躺了下去,抽起了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严微低头自嘲笑笑,转身走了。
活在这样的世间,大概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身不由己吧。
严微没有见到阿芳,因为阿芳死了。
她到阿芳所在的那家场子时,看场的阿发正在指挥打扫阿婆把死人留下的东西收拾起来打包丢掉。
她怎么死的?严微问。
自杀。阿发一脸不耐烦,往地上啐了一口,言语中恨恨不平,一根裤带上吊死了。妈的,浪费我花了不少钱买她过来,全他妈的白费了,晦气。
严微低头看阿婆收拾出来一堆旧衣服、旧物件,其中有一个生锈的铁盒子,看上面已经褪色的画,好像曾经是个装进口饼干的包装盒。她蹲下来,捡起那个盒子,打开来,发现是一叠照片和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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