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妈妈最后也没能说完整的那句话是要她不要有负担,跟小姑娘开心幸福地生活下去,泪水止不住从眼眶里溢出来。
这时,被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忽然又震动一下,魏希垂头看一眼,是小姑娘发来的,说忍不住想她,说会好好学习,还说会等她回来。
小姑娘总是真诚又直接,魏希也总是招架不住。
眼下,面对这样的小姑娘,魏希心情纷乱复杂,脑子像要炸裂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看不清她们的未来。
车子一连开了快一天,才终于抵达源山村,中途到县城时,魏希打电话把事情告诉小姨,小姨也立刻赶来,跟她一起上山,陪她一起料理妈妈的后事。
魏希虽然经历过很多,但操办生死大事还是头一遭,她还沉浸在痛苦中,迷迷糊糊地跟着小姨,看她跟村里的各类相关从业者沟通,谈顺了酒席,奏哀乐,抬棺,下葬等事项。
在这一刻,魏希才突然想起自今年不过才21岁,可是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一个大人了,也必须变成一个大人,从失去妈妈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孩子,即使在大多数人眼里,她早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靠谱的大人,可只有她知道那不一样,因为妈妈不在了。
魏希看着明明很伤心的小姨还是要笑着招待前来吊丧的村民,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这么悲伤难过的事情,为什么要笑呢?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在笑呢?她不能理解,也不愿理解。
于是,大家看见一向懂事,做什么都很周到的魏希对大家都没有好脸色,第一次意识到魏希也有小孩子赌气的一面,只是固执地跪在妈妈的棺材前。
直到抬棺出门前天晚上,小姨叫了两个村里年龄相仿的妇女才将她拉起来,可是她根本站不稳,还要继续跪。
小姨心疼地劝:“小希,你今晚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你这样继续跪下去,明天是走不了路,没办法送你妈妈下葬的,最重要的是你这样你妈妈会心疼的啊,小希。”
泪水模糊了魏希的视线,小姨的话戳进她心底,她怎么能不去送妈妈呢,她抬起手,无助道:“小姨,你拉我起来。”
张芸听得心都快碎了,拜托另外两位妇女一起搀着小希回家,扶她到浴室洗澡,这天晚上,魏希打开热水器,连水温都忘了调,坐在白瓷地面上,放声大哭,哭声跟头顶浇下来的水声融合在一起,她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想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跟淋浴的水声混杂在一起,哭声变模糊了,远处听不到,但不放心守在浴室门外的张芸听得很清楚,她也算是看小希长大的,小希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别人家孩子又哭又闹时,小希没有,她和姐姐以为等十几岁叛逆期到了,小希就不会听话了,意外的是小希一直懂事到成年,又到现在,连难过的时候也很懂事。
她回想了一下,小希小时候几乎没哭过,这几天却断断续续哭了许多次,当然,大多数时候是不发出声音的,现在在浴室,才算痛快地哭出声,张芸有些欣慰,又有些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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