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陆千琅带着苏镜夕,拿着一大把狼妖的尾尖回到了杜家。杜员外欣喜若狂, 也不管天色已晚, 就叫家丁们在村子里走街串巷, 挨家挨户地报告这个好消息。村民也都不睡觉了, 争先恐后赶过来看狼尾巴尖。
降妖除魔实在是修道之人的举手之劳,苏镜夕不太适应这种为民称颂的盛大场面,便偷偷一个人出门上河边躲清闲去了。
河水潺潺,流淌的水面倒映着莹白的月光,如一条光带,绵延而去。
她坐在河边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好似身后那人是怕吓到她,刻意发出的声音。
“茯苓一晚上都不见人影,你又到这躲清闲,害得我一个人应付那一村的村民,有些头疼啊。”陆千琅语气愉快,几步走过来,坐在她身旁的大石头上:“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啊?”
她顺着河流的下游朝远望去,眼睛里也倒映着浮动的光带:“我在想,此地的事情了了以后,我就不回山上去了。”
陆千琅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巴,最终只淡淡问道:“你要去哪?”
“天涯海角,流浪去。”她咧开嘴笑了笑,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陆千琅抬起头,看了看半隐在云中的月亮。那月光若隐若现,仿佛他们俩未名的心事。默了半晌,他又道:“那么多年苦尽甘来,眼看着便要渡劫飞升了,真的要在这个关口放弃么?”
她转过头来望向他,面色平静:“这次渡劫,不会成功的。”
他蹙起眉头:“镜夕,不要说丧气话。”
“这不是丧气话。”她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说,我肯定,这次渡劫非但不会成功,还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整个仙门都叫我连累了,你又怎么说?”
陆千琅怔了一怔,最后,露出坚定的神情:“苏镜夕,如果你想渡劫飞升,却害怕失败,害怕失败了连累其他人,那么我告诉你,我会拼了性命保全你,助你试上一试。但若你从本心就不想修道了,那么我们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你说去哪就去哪。”
这番话着实是朴实无华,苏镜夕却听得眼底发热,鼻头发酸──她在这个世界,从未碰过什么男女之情。之前穿越到别处,虽然周旋在男子之间,游刃有余,但那些人爱的,毕竟不是她。她为委托人办事,功成则身退,没留下任何感情在。可是这里不同。面前的这位木头一样的男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陪着她,一点一滴的回忆,都是属于她自己的。
他对她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苏镜夕。
她转过身,伸手环住陆千琅的腰肢,把头靠在了他膝头:“陆千琅,我喜欢你。”
陆千琅霎时间脊背一僵,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身上的幽香缭绕在他周围,柔软的发丝轻轻搔过他的指
节,刺骨的痒自被她触碰的地方传来,在他四肢百骸游走。许久,他伸出左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长发。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