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
韩青梧站起身,对着林逊之作了个揖,“感谢先生坦诚相告,这碧瑶青既赠与先生,又哪有收回来的道理,青梧多有打扰,告辞。”
而后又对杜惟说:“我在门口等你,你不用着急。”
说完他抬脚便走。
可还未走到台阶处,韩青梧又停了下来。
他静静地站了一小会儿,忽然转身,对林逊之道:“青梧有几句话不吐着实不快。”
“请说。”
“其实先生不必暗示青梧不孝,因为我并不这么认为。”
“父亲的逝去青梧痛彻心扉,但是青梧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我还有家人要养,我还有父亲的遗愿要完成,我还要重振韩家。”
“韩青梧不是先生,也不如先生。先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有公家的银两供养着,让您能够有时间,有精力,在这青山苍翠之间凭吊亲人。”
“可是青梧只能全力以赴,才能挣得生活。”
“孝与不孝,任由他人评说,我的爹爹,”韩青梧拍拍自己的胸膛,“他永远在我这里。”
“青梧明白先生的处境,先生本身也同在孝中,若是收了青梧,对先生的名誉有损。还请先生悉心教导杜惟。”
“若是青梧的话有得罪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见谅,告辞。”
说完,韩青梧作了个揖,然后头也没回,疾步离开了凉亭。
杜惟看着韩青梧离开,他也对着林逊之作了个揖,道:“多谢先生青眼,肯收下我,不过青梧不在,我便也不来了。多有打扰,告辞。”
说完,同韩青梧一般,匆匆走了。
六角凉亭又恢复了初时的静谧。
林逊之好像刚才没有人来过似的,又拿起书来看。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石桌上的,他们未带走的碧瑶青与飘香酒上。
那两位少年,就好似这青茶与烈酒一般,一般的清冽,一般的回味无穷。
林逊之笑了笑,复又拿起了书。
回程的马车上,杜惟忍不住道:“那个林先生也真是的,我大铭又没有律法规定,守孝期间就不能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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