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时的她来说,学校和社会中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周礼那几个人在她心中的定位是“大人”,所以刚跟他们相识的那段时间,每次聚会她话都很少,接触次数增多之后,她才蜗牛似的跟他们熟悉起来。
菜上齐,林温添完饭,语气自然地问周礼:“任再斌跟你联系了吧?”
周礼刚接过饭勺,闻言眼皮也没掀地道:“所以袁雪突然说请大家吃饭,就这目的?”
林温没否认。
周礼说:“他没跟我联系。”
“他不见了一个礼拜,你们没尝试找过他?”
周礼盛完饭,抬眼看向她。
林温眉型生得好,眉毛自然浓黑,鼻尖挺翘,唇廓丰满,这种色与型都浓烈的五官按理多少带点攻击性。
但她眼型是圆的,眼睛过于黑白分明,目光就显得稚气灵动,澄澈的像张白纸一样让人放心。小脸也偏圆,仿佛没有棱角,皮肤白皙软嫩,再加上她那种连大声说话都没半分尖锐刺耳,依旧是自然的轻轻绵绵的音色,几番中和,占尽优势,她的漂亮是少见的人畜无害。
所以即使她在试探询问,听来也没任何攻击性,依旧像只绵羊。
“他走之前给老汪留了言,留言很清楚,说他要去旅游一阵散散心,手机关机,归期不定。”
周礼嗓音磁性深沉,音色很动听,话里的内容却没半分用。
“他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有手有脚,还比我们多读了三年书,只不过是想一个人去旅游,我们要是掘地三尺,那才不合适。”
他边说边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菜,顺手还把酸菜鱼里的花椒粒给挑出来,又道:“我倒好奇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
周礼的衬衣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腕表和一截小臂。
顶端一盏暖黄灯光将腕表折射出波光粼粼的色泽,周礼小臂上筋络凸显,所形成的线条让手臂呈现出一种在自然状态下的贲张紧实。他手臂明明不算粗,也没让人觉得有肌肉,但这些流畅的线条却仿佛蓄满了比肌肉更嚣张的力量。
林温垂眸看着他的手臂思考,心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的,她没审问人的本事,而周礼也不是什么老实憨厚的人。
林温又想到袁雪,干脆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让周礼问问老汪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老汪在电话那头说没事,他们刚出省妇保。
饭吃完,两个人下楼,楼梯是铁质的黑色网格,林温一脚没下稳,身形一歪,她及时搭住身前周礼的肩膀,周礼一把握住她手腕,回头看她:“没事吧,当心。”
周礼手劲过大,林温被捏疼了,她被扶着下了一阶,然后抽出自己手腕说:“没事,被网格绊了一下。”
“走慢点。”周礼继续下楼。
饭钱是周礼付的,林温没争抢,走出餐馆大门,林温说她自己坐车回去,周礼没让:“不差这点时间,我送你,走吧。”
周礼自己不嫌麻烦,林温就没再拒绝。
二十分钟后,车停到单元楼下,周礼说:“阿姨已经回去了,钥匙给你放回了牛奶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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