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暗中对真儿下手?”
卿良冷下脸来, “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本王想杀一个人,用得着偷偷摸摸?元衿,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说罢甩袖而去,再不管剩下的两人。
元衿微微皱眉, 的确,卿良想要谁的命,根本无需拐弯抹角,可真儿现下这症状, 叫人不得不怀疑。
她眸子慢慢转向右手边安静翻看书页的容辞, 虽然卿良曾经追杀过真儿, 但真要论起来,这人嫌疑只怕才更大些。
即便他表现得如此温顺恭和, 也驱散不了她心头那种隐隐的怪异感。
容辞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主动抬头与她对视:“怎么了?”
元衿望着他平静的黑眸, 半晌没有说话。
容辞大概读懂了她的意思,慢条斯理合上书本, 不恼不怒地分析道:
“狐狸此症极可能为心魔所致, 阿衿,你可以试一试入梦之法,不过想必你也听说过,心魔此物, 除却自己,旁人恐怕很难代其根除。”
“它为何会生出心魔?”元衿眯了眯眼。
对于她接二连三的追问,容辞并不生气,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言语中是道不尽道温柔纵容:
“一般而言,做多了亏心事最容易激发心魔,当然,忧思过度,惊惧交加等心绪,也会招致心魔侵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元衿自不好再逼问,她重新将目光放回狐狸身上,声音也冷淡下来:
“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先出去吧。”
容辞很是懂事地站起身,走之前悉心嘱咐: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衿,你别太担心了,记得按时休息。”
话毕,他便拿着书册悄声退出,不忘将门带上。
从头至尾,他都极为谦逊平和,不,应当说自从秘境出来后,他就没了半分底线,任打任骂,予取予求。
他再不似以前那般清高傲慢,甚至已然接受与其他男人一起陪在她身边。
他几乎不再对她有任何要求,无论她待他多么不公,他也能平静地与她交谈,亦或者默默忍受。
除却不能离开她,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这个人当真如表面上那样温润纯良吗?
元衿摇了摇头,暂时放下对容辞的猜想,开始试着进入狐狸的梦境……
另一边,容辞从竹屋出来,走到前院时恰巧碰见临崖吹箫的卿良,便也定定站住,完整欣赏一曲后,情不自禁鼓了鼓掌。
卿良蓦然转身,骨箫筱忽向前一指,双眸中的警惕不言自喻。
容辞见状笑了笑,那笑意中却丝毫没有方才面对元衿时的温和,反倒透出某种无法言说的冰凉。
“你紧张什么呢,卿良。”他和和气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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