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定定看着她离开,心脏缓缓下沉。
乔蓁蓁走到车前, 才发现池深还坐在车里,脑子还有些迟钝的她疑惑地看过去。
她一个眼神而已,池深就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立刻下车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沉默地上了电梯, 又沉默地走进家里,池深始终走在乔蓁蓁身后,一如许多年前。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直到乔蓁蓁走进房间,房门在两人之间关上,他的眼神才暗下来,脱力一般在沙发上坐下。
手背上的血迹依然明显,尤其是指骨处,已经干涸凝结成令人厌恶的颜色,他试图搓掉,然而把手都搓红了,也没见消失多少。他看着手上的脏污,犹如在看自己。
情绪无法避免地陷入自我厌弃,自毁的冲动愈发浓烈,在不断陷入沼泽深渊时,他又生出新的怨恨,只是这怨恨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乔蓁蓁的,他却不太清楚。
不等他想明白,耳边便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他若有所觉地抬头,就看到乔蓁蓁一手拿着热毛巾,一手拿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池深怔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她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放下医药箱后握住了他的手。
当手上传来她温软的体温,池深下意识地往后撤,却被她温柔且坚定地攥住了:“别动。”
“脏……”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乔蓁蓁抬眸扫了他一眼:“不脏。”
说完,开始用热毛巾擦他手上的血迹,干涸顽固的血迹在毛巾的浸润下,很快就化作一团,轻轻一擦便干净了。
血迹全部擦掉,露出他手原本的颜色,只见指骨处几乎全都破了,手心也有细小的伤口。
“我就知道,肯定会有伤口,”乔蓁蓁疲惫地叹了声气,“你太冲动了。”
池深定定看着她:“你不怕我?”
乔蓁蓁顿了一下,还没醒酒的眼眸有些涣散,但看向他时依然是坚定的:“为什么要怕你。”
“我刚才……是想杀了他。”池深知道自己不该说的,可她的表现太平和,让他忍不住得寸进尺。
乔蓁蓁沉默了。
池深看着安静的她,终于生出一分后悔:“我骗你……”
“池深,你喜欢我吗?”乔蓁蓁声音有些低落。
池深沉默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我有点害怕,”乔蓁蓁借着酒精仗胆,小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恐惧,“我怕你不太喜欢我。”
池深喉结动了动,握着她的手逐渐用力。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爷爷,为什么觉得我们的感情不稳固?”乔蓁蓁眼底是真实的困惑,“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对吗?可你明明为了我,差点杀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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