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伐路过阳台,目光瞥见阳台天花板上的吊灯亮着微弱的白光。
这个时间,季晓芸已经锁好了那箱子红钞票,陷入睡眠。他们这个家,每天在阳台上花费最多时间的只有姜大勇。
姜长乐切了两块蛋糕,掀开窗帘又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姜大勇坐在一张椅子上,另一张椅子当小桌,摆着他的晏氏白酒和一碟花生米。
开门的动静吓了姜大勇一跳,他以为是季晓芸醒了过来抓他喝酒。
姜长乐拍拍老爹肩膀,让他放松,自个儿先把两盘蛋糕搁在椅子上,又去搬了张小圆凳,和姜大勇一起坐在阳台赏夜花。
姜大勇抿了一口酒,跟闺女说月季花如何才能开得好,碗莲如何添水才不至于涝死,姜长乐习惯认真听人讲话,因而把她父亲的养花心得听到了心里,间隙还请教几句不懂的地方。
她老爹说得很尽兴,喝了好几杯酒,脸色红润起来,抹了抹眼角。
姜长乐不太明白她父亲为什么喝醉了老爱掉眼泪,不过人长大了、变老了,也还是会有禁不住流泪的时候吧。
她有些难过,因为姜大勇擦去眼泪,笑了笑,对她说谢谢你长乐。
姜长乐听懂了父亲的意思。
姜大勇这辈子被他母亲叫废物,被妻子叫废物,他的大女儿是个不太温情的人,她的眼睛长得像季晓芸,姜大勇总能从那一对孔雀眼中看见她对整个世界的漠不关心。他不敢直视大女儿的目光,怕季长善连废物都不稀罕跟他说。
他的确一事无成,所以很少有人听姜大勇说废话,可是他的小女儿善于体察人意,闲着没事儿就同他讲讲生活里的喜悦、忧愁,也乐意听姜大勇说些旁人不耐烦听的话。
姜长乐同情父亲郁郁不得志的人生,却不能理解姜大勇为什么只会伤春悲秋,而从不寻求力所能及的改变,例如在季晓芸搬桌子的时候帮她一把。
姜大勇没对姜长乐说过,从前他也喜欢帮季晓芸做事,只是做了一回两回一百回,季晓芸永远都黑着一张脸,指责他这不好那不好,最后干脆让姜大勇不会帮忙靠边站。
不过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姜大勇摇了摇头,让姜长乐讲一讲她最近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只见姜长乐抿着嘴巴,半晌不出声,姜大勇看出他的小女儿有许多烦心事,就建议她喝一点酒,很消愁。
姜长乐想起自己微不足道的酒量,婉言谢绝她老爹的提议。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眼前各色合拢的月季花,想转移话题,问一问为什么月季夜里不开花,可是一开口就成了她有点想去绛城。
“去绛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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