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傅脑袋就是“嗡”的一声沉鸣,眼前一片片黑影飘过,晃晃悠悠就要倒,幸亏被伺候的小厮给托住了。
李萧淑私奔的第二日,李太傅悄悄给赵丞相写了封信,意思是,你儿子带我女儿跑了,你看看怎么办吧!
赵丞相当天下午就给他回信了,简洁明了的说,这事闹大了对你女儿名声不好,我们都把这事吞进肚子里,假如哪天两个孩子回来了,我就让赵意娶你家李萧淑。
总而言之,赵丞相不怕丢人,一个不起眼的庶子能娶太傅家的嫡女,他们家怎么也是赚了。
想到此处,太傅心窝里一阵阵的绞痛,他千金玉贵养出来的女儿,怎甘心嫁给一个软囔囔的庶子?
可是,和将军府的这门亲事,终究是黄了。
正厅内的另一位当事人周云砚,脊背挺直的坐在木椅上。
周云砚常年在外,从十岁就随着周震在马背上征战,矫健的腱子肉隐藏在长袍之下。手指与虎口上皆是厚厚的茧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威严之气,并不粗俗。
他年幼曾做过皇子伴读,在外空闲时也会多读书。
周震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因此时常督促他要多阅览各种书籍,虽然以后不用去做文章,也要懂哪些人说得是哪方鬼话。
也许是这一页页文章的功劳,周云砚不动武时,看起来气质沉稳,且面容俊逸。
就是下颌边有几道细小的疤痕,不能算破相,但与女郎们心中的如玉公子,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是再儒雅,也不会被人错认为读书人。
周云砚站起身,向李太傅行了个武将的抱拳礼,启唇道:“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
他自知年龄不小了,但他在边关既是镇守的将军,也算半个父母官,因此根本没有闲心去顾及婚事。
边关地界辽阔,原本派来的知县只有八品,但因有驻兵,同时环境过于恶劣,没人想来这吃不饱的地界,凡是来边关的,均提一品,为七品知县。
如今边关的知县姓守,家里没有什么背景,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留给他的都是些苦差事。
权衡了一下利弊,守知县咬咬牙,就带着老娘和媳妇,来了这黄土飞扬的边界。守知县想,好歹升了一品,值了!
在边关吹了两年黄沙,长相清秀的守知县彻底成了当地人,又黑又瘦!
围绕着如何改善边关的生存环境,守知县是愁秃了头,与周云砚相熟之后,常来周云砚这里吐苦水。
他们这本来就穷,也没有人才愿意来,那些有志的学子们宁愿窝在翰林院里吟诗作对,蹉跎光阴,也不想来这苦寒之地造福人民。
在边关待久了,周云砚也对边疆的事情极为上心,他这次回来,定亲是小事,他得去向皇上述职,看能不能给边关再捞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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