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峰和邵北川认识了四年,她也是被他拉进乐队的,她喜欢这些伙伴,有时候觉得比家人还要亲,有些话也只能跟伙伴们说。
然而越是喜欢,就越是担心分离。
他们都还太年轻,还不知道如何处理激荡的情绪,如何面对失去。
而他们唯一的发泄渠道,就只有音乐,只是音乐。
等到口琴曲落下,邵北川放下手臂,忽然说:“你的要求,我会尽量去和程樾沟通,我想大方向是可以写进合同的,但是太细节的东西,可能性很低。”
萧晓峰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闷声道:“我也知道我有点无理取闹,可是川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邵北川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有些事,就算写进合同也没有意义。我举个例子,比如合同里写到,每个人每年不得少于几场演出,费用不少于多少,在这种情况下,实际情况依然有可能会和你想象中的样子相悖。也许那些演出太商业化,不假,你不喜欢,可你还是要配合。”
萧晓峰没吭声。
邵北川继续道:“自由大家都渴望,但是在掌握话语权之前,很难获得真正的自由。”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没有硬实力,都没有资格坐上谈判桌,哪怕在一旁跳着叫着说要平等,要人权,要自由,也只是浪费力气。
讲条件,从来不是比谁的嗓门大。
萧晓峰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乐队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死撑,其他人都已经倾向签约,她若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签,最终也就是两个结果,一个是她离开,另一个是大家迁就她,错失这次机会。
萧晓峰低着头,忽然问:“要是我们都签约了,川哥,你怎么办?”
在收到意大利音乐学院通知书的那一刻,邵北川留在乐队的时间就已经进入倒计时。
邵北川靠着路灯的柱子,微仰着头,说:“我和大家共进退。”
萧晓峰一愣:“那个程樾,允许你只签约四个月?”
邵北川笑了下,没说话。
萧晓峰见状,又问:“那如果我选择退出乐队呢,我不想耽误大家。”
邵北川垂下目光,说:“你的这层想法,我也问过她。”
“哦,那她怎么说?”
“她说,她希望一个都不少。”
萧晓峰没了声。
*
程樾的工作室和蓝光乐队最终还是决定正式签约。
而在这段时间里,程樾也以“乐迷”的身份,密集地参加了一些圈内的活动,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也很低调,从不说话,就只是坐在角落里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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