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他早已习惯了追随程樾,他也一直在小心维系着这段关系。
他只怕把它弄碎了。
想到这些,贺言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低声说:“以前,是我太荒唐……”
程樾没应。
直到他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误解了。我一直以为我和你‘同病相怜’,以为只有我明白你,也只有你懂我。”
这下,轮到程樾怔住了:“同病相怜?”
贺言抬起眼,眼角微微泛红,唇角是在苦笑:“为了家族的利益,履行长辈的要求,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程樾一顿,说:“我知道贺之秋对你的要求很严格,你一直都很努力,你压抑,你不满,直到这两年你才喘了口气。可是贺言,我和你不一样,这件事的确是你误解了。”
贺言眼里划过困惑:“我不懂。”
程樾只说:“你有没有想过,以我的性格,有谁能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呢?就算我小时候没有话语权,可总有一天我会获得力量,等到那时候我就会反抗。结果你看,我反抗了么?”
贺言又是一愣:“我还以为……我看你压力一直很大,做事也不敢随心所欲,你总是对自己有各种要求,还有邵北川,你要是不是程樾,当初就不会和他分开。”
听到这,程樾有些恍然。
也难怪贺言会这么认为,她的确活得太自律了,就好像被条条框框圈住了,不能反抗一样。
程樾不由得笑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仅没有被迫,还乐在其中呢?”
贺言彻底没了言语。
而就在这时,程樾想到了邵北川那句话:“如果不做音乐,我还能做什么?这是我擅长的事,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程樾说:“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商务谈判,和竞争对手斗智斗勇,这些都是我擅长的事,如果有一天不做了,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对这些事有浓厚的兴趣,我完全没有不情愿。当然我也想过,摆脱这一切,去自由自在的环游世界。可是想象归想象,要是真的让我过上那样的日子,我只会觉得无聊,那对我来说太空虚了。现在的日子是很累,可我觉得很充实。”
人要找到一件自己擅长的事,是极其艰难的,有多少人在做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的工作,又有多少人因为迫于生活,而不得不放弃兴趣,向一份枯燥的工作低头?
而她的事业和兴趣刚好融合了,这里面有苦有乐,有悲有喜,难以对外人道,只有自己能体会。
贺言越发糊涂了:“你真觉得乐在其中么?”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