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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酒男子福至心灵,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他抖抖地来了精神,激动道:“那、那黄金万两,针对东门煜的悬赏可是他出得?”他说完,独自细品了一会儿, 粗眉紧蹙,“奇了怪,东门煜为白茉莉,要杀懒秋风,蔺鹤为白茉莉,要杀东门煜……而正主不过是在为父亲守孝, 旧居壁安山未出罢了……”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竟把自个给惊到了,“这白茉莉其实是……死了?”

……

一坛雪窦饮罢,灰衫男子酒意酣然,晃晃悠起身,心满意足地往三月阁的后院走。

他因着接下悬赏,便借此硬赖了三月阁一间卧房。春宵一刻千金的阁中位自然不给他,漆大总管做主,就把他安排在了后院的一个偏僻位置。愈发走, 丝竹歌舞声愈消、愈隐,待到灰衫男子回了房间,可谓彻底远离了繁华所,萧条地一片清静了。

“小气啊。”灰衫男子一边抱怨,一边摸着黑,昂倒在了床上。他懒洋洋地伸个腰,正待入睡,却倏觉房中有夜风吹拂而过,一晃,再晃,桌上放置的烛灯晃三晃,莫名燃了起来。

房间布置简陋,房中烛灯也昏黄,灰衫男子掀了掀眼皮,瞥一眼来人, 勉强看得清是一白衣女子。他并不讶异,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你来作甚?”

白衣女子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三年间,她的中原话说得愈发流畅,便是假扮成白茉莉开口说些什么,也鲜少有人能听得出差异。

但灰衫男子是知道的,他嘀咕一句“假茉莉。”翻个身,背对她,含糊地说:“困了,有事明日再谈。”

白南喊他:“懒秋风。”

灰衫男子身子一僵。她的“风”字发音轻飘, 略有卷音, 实在是太像了,一瞬间让他有种是白茉莉在喊他的错觉。

懒秋风烦躁地坐起身来,盘着腿:“小姑奶奶,您行行好,放我一马。”

奈何白南并不打算放过他,她拉了条凳子, 索性坐在了他的面前。屋内烛色暗,波及至床边的光更弱,朦胧的明暗中,映得她眉目有几分亲昵与柔和:“跟我讲讲你的计划吧。”

懒秋风诧异地看她一眼,又强自别开眼, 赌气说:“没计划,硬闯。”

白南就问:“你就不怕官兵把我抓起来啊?”

懒秋风:?

果然下一句,他听白南继续说:“我要是不小心受了伤,我姐在黄泉之下, 不可得伤心坏了?”她语气之轻柔,含着几分调侃, 几分拿捏,活脱脱地一个要使坏的白茉莉。

懒秋风只觉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靴都没穿,光着脚窜到了窗前:“我警告你,不要再模仿白茉莉的语气和我说话!!”

白南拍了下脸,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模样,说:“哦。”

懒秋风尤不解气,嘴硬还骂:“呸!我管白茉莉怎么样!她现在说不定早就轮回投胎,又做混世魔王呢!”他抖抖肩回到床边,提了靴子穿,边穿边说,“你着什么急?距离‘你’的忌日还有几天,东门煜得是要坚持等到头,才能甘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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