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肤色是真的很白,可正因如此,他眼下的青色也显而易见。顾词脸上有明显的困倦,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不太爽的样子。
颜路清愣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认床吧?”
顾词抬步走到桌子旁,把少的可怜的两张卷子装进去,一遍装一遍说:“有点。”
他说完这两个字就打算离开。
这哪是有点儿,你这简直是离了床就失眠吧。
颜路清很感谢他愿意让给她卧室——在他家如此豪华,且有客房的前提下。
但如果这结果导致他睡不好,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诶,你等——”
颜路清想叫住他,顾词却一直没停下脚步,只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迟到了,回来再说。”
“……”
顾词回来的时间比昨天早。
他进门的时候,颜路清刚把一切组装好——
她今天没课,于是大概量了量床的尺寸,出门买到了一个隔板。是一个带着地面支架,两端可固定的隔板。被她安装在了床的上方,隔板一竖,恰好将床分成两部分,仿佛火车卧铺一样的造型,只是这个要宽敞得多。
“你看这样行么?”颜路清有点儿紧张,“要是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我就回客厅继续睡好了……毕竟本来也是我自己倒霉,这是你的卧室。”
她一提,顾词又想起昨天打开门,见到她把自己裹起来在沙发上还要凑到门边取暖的场景。
他视线从隔板上收回,看着颜路清:“试试吧。”
那个隔板是可以调节位置的,十分灵活,正因它值这个价,颜路清买的时候也没怎么肉痛。
早上顾词那副样子搞得她心里始终不得劲,于是在顾词又开始写东西的时候,颜路清默默在一旁捣鼓它,又稍微挪动了一下——顾词那边占三分之二,给自己留三分之一。
但哪怕是这样,仍然比学校里的床铺宽敞许多。
挪完隔板,颜路清回到小破客厅洗了个澡。她洗了头发才发现卫生间的吹风机坏了,害怕在十一月冻出病来,她嘴唇打着哆嗦借用了顾词的。
等吹干了出来,颜路清有点儿困了。
她走到隔板给自己留的那一侧,视线突然一顿。
三分之二和三分之一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而此时此刻,那隔板竟然被挪了回去——
摆在最中间,一人占二分之一。
颜路清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被默默挪动的隔板,突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谁挪的不言而喻。
颜路清转头去看,某人还在悠闲地写着作业。灯光照在他头发上,给纯黑添了几抹亮色,看起来无比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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