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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慢慢道:“我三年前向他表意,他以为是玩笑话拒绝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责。他若是知道他去照顾我的那夜是我断腿了,怎么可能受得住?”

她看了太子一眼,继续道,“我以前想着他把我扔在岭南不闻不问,所以气愤怨恨,不想让他干涉。可他若是去见过我,又是在断腿的那晚,你说,我怎么敢让他知道这件事?”

她说得有道理。

顾云深有多看重她,他心知肚明。若顾云深真的知道这件事,连他都无法保证,顾云深会做出什么举动。

可是——

太子泄气似地靠在椅子上,疲惫道:“可是,三年啊,元嘉,整整三年,你居然瞒得这么紧?不仅瞒他,你居然把我和父皇都蒙在鼓里。若非我此次自己查到了消息,你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瞒到瞒不下去,或者瞒到能站起来的那一天吧?”时锦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一定要宣之于口的事情。没了一双腿而已,有知蕊帮着,又不影响活着。”

“你——”太子气恼地拿手指着她,时锦笑盈盈地挪开,问道,“好啦,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今日来,不会就只是问我这个吧?”

时锦有此问,原也就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料到太子居然真的摇摇头。

时锦兴冲冲地问:“还有什么?”

太子从怀中掏出一沓信递给她。

时锦边接边问:“这是什么?”

太子道:“这是三年间,显之往岭南给你送的信。”

第40章

时锦脑海中有大半晌的时间都是一片空白。手臂还僵在半空中,手中举着一沓信,好似感觉不到酸痛。

太子没说话,厅堂里于是安静地落针可闻。

好半天,时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飘忽,落不到实处一样:“你说,这是他,寄去岭南的信?”

话到最后,尾音颤了颤,带着不敢置信的恍惚。

太子在她的目光中点点头,重复道:“是显之寄往岭南的信。”

“可是,”时锦语气干巴巴的,无措道,“可他不是把我扔在岭南,不管我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的结论,觉得显之是不管你了。”太子顿了下,对上时锦复杂的目光,一字一字道,“据我所知,这三年,显之往岭南的信从来没有断过。”

时锦握着信的手不由紧了紧,她喃喃道:“我一直都未曾收到过……”

若是三年不间断的送信——

时锦展开手里的几封信,抬眸望向太子,“这些——”

她的疑问都写在脸上,没等她把话说完,太子就截断她的话,解释道,“这是我的人去岭南时,在你住处附近一座破败的院落中寻到的。显之三年间寄给你的信远不止这些,若是你一封都未收到,其余的信应当是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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