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没有起疑,笑着将她送到知蕊手里,才返回书房继续忙碌。
几乎是一躺回床榻,时锦就脱力似的瘫着,单臂掩着眼睛,思绪万千。
一时想到那夜倾盆大雨,赵珩狞笑着向自己走来,毫不留情挥下铁棍时的画面。
一时又难过复杂的猜测着,顾云深三年间送往岭南的种种信件,是不是均被赵珩拦下。
最后却是反复盘算了许多,要如何在赵珩落到顾云深手里前,将此人扣下。
找顾云深帮忙固然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可若是告诉他,腿伤的事情必然也瞒不住。
她肯定要先找到赵珩,摸清赵珩到底知道多少事,又有哪些事是不能让顾云深知道的,才能将赵珩交给他处置。
一晚上辗转反侧,时锦始终难以安眠。
许是都赶了巧,翌日大清早,长思便派了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是请她过去一叙。
时间赶得巧,时锦不免猜测,约莫是长思也得到了消息。
她心事重重地赶到红袖招。
果不其然,长思见到她,立刻屏退丫鬟,肃容道:“小时锦,之前你让我找的人,有消息了。”
时锦语气艰涩:“是镇广将军的幼子,赵珩是吗?”
长思一愣:“你如何得知的?”
时锦闭了闭眼:“相爷在追踪当年镇广将军一案中落跑的嫌犯,我昨夜偶然间看到卷宗,发现了那枚徽记。”
“小时锦……”长思目带担忧地望着她。
时锦轻吁口气,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不明白,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镇广将军的名号。赵珩为何独独要针对我?”
长思沉默片刻,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时锦洗耳恭听。
“镇广将军府和武安侯府有姻亲关系。”顿了下,长思复杂道,“镇广将军府的赵珩,和武安侯府的郑姑娘青梅竹马,对她很是倾慕。我听闻,当初相爷去两广督查镇广将军贪腐一案时,赵珩正在来京的路上,预备求娶郑姑娘。”
长思一说,那些七零八碎的消息,登时串成了一条再清晰明显不过的线。
时锦哪还能不明白,赵珩喜欢郑雁书,郑雁书又因为对顾云深情有独钟,分外怨恨备受顾云深关爱的她。
爱屋及乌,反之亦然。
赵珩对她自然带着天然的怨恨,所有的行为自然也就有了合适的动机。
想明白的时锦不由冷笑出声,“那赵珩还不够狠。他心上人恨我在先,我父兄让他家族俱灭在中,相爷又亲自抄他家在后,如此新仇旧恨,他只断我一条腿,实在是大发慈悲了。”
长思叹了声气,无奈道,“小时锦,你好歹是当朝的公主,相爷的掌珠,若是你当真命丧岭南,单是岭南都要动荡,何况是他?届时他插翅难逃,更别说与他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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