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机立断,尾随时锦上了山,然后趁四下无人,呼救无门,断了时锦一双腿。
他要顾云深日后看到时锦,就痛苦万分。
要顾云深也亲自尝一尝,在意之人永远不能站起来的滋味。
顾云深的话正好让时锦的猜测得以验证,她听得阵阵心惊。
以前她只怕顾云深因为自己粗心大意,没能及时治她的腿伤自责。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前情。
顾云深闭着眼,颤声道:“……阿沅,是我害了你。”
若他当年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去岭南,或是能再谨慎些,早一些察觉到赵珩的诡计,阿沅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也不会双腿尽断,要靠轮椅度日。
他以为去见她能够替她分忧解难,却不料,反而给她带去灭顶的灾祸。
赵珩说得对。
阿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他所赐。
顾云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颤抖着,伏在她的膝上,身体因为极致的压抑和悲痛不断的颤抖。
离得那么近,他的悲恸、自责,时锦悉数都能感受到。
无言的痛苦远比挂在嘴边的悲伤更让人手足无措,因为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从沉默中寻到安慰的时机。
饶是能说会道的时锦,此时也没办法说出“跟你没关系”。
她太清楚顾云深的性格,这样浮于表面的安慰不仅不能起效,甚至会适得其反。
他会因为她的宽宏大量愈发的为难自己,会愈发的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时锦抿了下唇,没被顾云深握住的那只手,慢慢地顺着他的头发,想借着这样的动作,去安抚住他的悲伤。
两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悲伤的气氛笼罩其中,顾云深依旧心绪难平,却怕因为他的颤抖让她无措,竭力地平复着身体的不由自主。
时锦以为这样的动作有用,于是越发专注去安抚他。
顾云深的情绪似乎终于平息下来,她也终于能够慢慢地捋着今日种种。
脑海中一直不解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三年前,她被流放到岭南的那个时机,正好是顾云深与武安侯一派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无暇顾及自己,所以才同意让她去岭南躲难。
没成想,事不遂人愿,难没躲成,反让她落得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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