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月年龄虽尚是稚龄,可感知情绪的能力却不见少。
因着时锦没多少喜色,小三月也罕见得没有折腾,只咬着手,溜圆的眼睛直直望过来,有些小心翼翼。
知蕊抱着小三月轻声哄着,看了眼唉声叹气的时锦,失笑道:“姑娘再不笑一笑,小三月就要哭出来了。”
时锦回过神,探身看了眼面露胆怯的小三月,当即心疼地将人抱过来,轻哄道:“不怕不怕,姨姨方才在走神,不是故意吓月月的……”
小三月原本就亲近时锦,没多会儿,便弯起眼睛,“咯咯”笑起来。
知蕊拿着热锦帕来给小三月擦脸,边问:“姑娘还在想杨女医的事儿?”
“可不是吗。我一见到杨女医,就总想到小三月。”时锦垂眸看了眼眉眼弯弯的小三月,叹道,“杨女医苦寻女儿不见。我总想着,将我们月月狠心丢弃的父母,会不会如杨女医一般思女心切——”
话到这里,时锦忽然一顿。
知蕊正洗着绢帕,身后忽然没了声音,下意识轻唤:“姑娘?”
时锦的视线定在小三月的眉眼上,良久,轻声问:“知蕊,小三月如今多大了?”
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知蕊担忧地望过来:“姑娘可是腿上不适?要不我来抱着小三月?”
时锦摇摇头,紧紧抱着小三月,重复问:“小三月如今多大了?”
知蕊面上忧虑不减,见她执意要个答案,想了想道:“长思姑娘说,月月被捡到的时候大约满月没多久,如今应当是一岁左右。”
声落,她不解地问,“姑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时锦却没答话。
她打量着小三月,大约是心理因素作祟,总觉得这眉眼有几分眼熟。
半晌,她喃喃道:“杨女医的孩子,丢弃时是不是也不足月?”
饶是知蕊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时锦的意思。
“姑娘是说……”她心里跟着一紧,还没说完,又觉得有些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小三月是长思姑娘在京畿捡到的。杨女医的夫君压根没靠近过上京城——”
时锦指尖微蜷,涩声打断她:“杨女医的女儿膝窝有一片胎记。”
只要看看小三月的膝窝,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时锦只手抱着小三月,另一只手去掀她的被衾。
答案分明就在眼前,时锦却手颤得难以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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