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像是待嫁的姑娘所属,房中无半分纤尘,甚至太过整洁,梨花木桌上的妆奁还没有动过,似乎是女子有意为之。
就在阁楼之外,娶亲队的花轿停在小阁楼前,方才唱曲的丫鬟将一叠红褥子折了三折,整整齐齐地放在在花轿中。唐涟漪端坐在屋脊之后,静静的瞧着眼前的景象。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鼓乐齐鸣,一个鬓角斑白的锦衣女子叩了两下门,朝着小阁喊着:
“吉日已到,应怜妹妹出来哩!”
唐涟漪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喃喃自语:
“应怜啊应怜,你可欠着山神和我的一个人情,你的命可是我们救下来的。”
一位妙龄女子款款走进了闺阁之中,拿起案几上的盖头往自己的头顶放下,又取了妆奁屉中一盒红的透亮的洛儿殷,继而向门外缓缓递出一只手。
唐涟漪看到女子眼角的泪痕,似是哭泣了许久,她又赶紧将瓦片合了上去,混入到了迎亲队伍之中,努力靠近那台大红轿子,伺机行动。
阁楼外的锦衣婆婆看到递出的手,赶忙搭了上去,她惊喜的说:
“可真是让我好等。好个丽质小妹,比城中的春桃花还要艳哟!丞相好会挑人!”
楚应怜掐嗓细声,压低了抽噎的声音:“是姨娘看的好。怜儿才有如此好的福气。”
被喻为“春桃花”的楚应怜就这么被领上了花轿。
锦衣婆婆佯装欣喜道:“都说楚府的千金娇惯,我看倒不是了。千金真是贤淑又懂事。小妾总不会欺负到正房身上,就算是年老色衰,丞相府定然不会亏待了千金。姑娘无可忧虑。”
锦衣婆婆蓦地将花轿的珠帘掀开,忽然板正了脸,脸色阴沉似将要下滂沱大雨的天,她对着楚应怜耳语道:
“切记掀开盖头之人是命定的良人,和丞相大人拜堂前莫要掀开盖头示众。否则会让别人讨了闲话去,不光彩的。”
看着对方阴沉的脸,楚应怜努力不让自己浑身颤抖,颔首应道:
“阿怜记得。”
“这天一过千金就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了。千金可要想好,一但脚踏进这花轿里,今后就跟楚府一点瓜葛也无,再不是金枝玉叶的侯门贵子。侯门似海,一入只剩身不由己。”
锦衣婆婆手一松开,那花轿就被车夫缓缓抬起,四周竽声百啭断续,那间小小的阁楼越发看不真切。
不知道为什么,楚应怜明明有无数的办法从花轿里逃跑,现在的脑海中却只剩下了姨娘口中的“身不由己”的四个字。
如此,她就真的要应允嫁给素未谋面的人了吗?明明是未来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姨娘口中的“身不由己”究竟是何意?
唐涟漪转身想要拿出追踪鸢来呼唤山神时,忽然发现转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萧鲤也趁着鞭炮烟瘴和乱声之中,混入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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