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人突然发起呓语来,裴和渊立着看了两眼,须臾俯身去听,却听到这人又断断续续地在唤自己的名字。
这回倒没有骂了,只是那虚弱的气音,像在扯着他的脏腑似的。
知晓他名字并不出奇,毕竟他的身世一直为人津津乐道,可将他名字挂在嘴边,连发着热都还要不停地唤,这便很是值得思量了。
裴和渊正待直起身,眸子却蓦地瞥见榻上人的腰间,佩着只玉蝉。
把在手中端详了下,见那蝉通身莹透,纹样精雅极具神韵。
那蝉是双面的,背面的蝉尾处像是刻了什么。裴和渊迎光一看,分辨出是个“杳”字。
旁的姑娘身上佩的玉大都是花鸟纹,偏她佩了只蝉,莫不是何等信物?
略略咂摸了下,裴和渊信手将那玉蝉取下,递给吴启:“去查一查她的来路。”
宫人请示道:“殿下,人……还撵么?”
沉吟片刻,裴和渊略略抬了下颌:“先照看着罢,等人好了再说。”
未曾留意到自己这句话出口后,榻上那位烧白了脸的姑娘,嘴角飞快地翘了一下。
关瑶心中喜孜孜的,不枉她昨夜回来后还拿冷水淋了自己几回,总算达到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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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旬后,关瑶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了。料想裴和渊有可能再度撵她出宫,便打算主动出击。
她堵在裴和渊下朝的某条路上,跳出去后开口便问了句:“殿下!殿下可有婚娶?”
裴和渊冷着张脸:“你为何在此处?”
关瑶不答这话,反自问自答道:“殿下脾气那样差,肯定没有人愿意嫁给殿下!”
“孤脾气差?”裴和渊漠然看她:“此话怎讲?”
关瑶振振有辞:“那日才说不到几句话殿下便要走,还有眼下,我连家在哪里都不知,殿下又差人撵我出去,不是脾气差么?”
许是刚刚在朝上被几名臣工吵得焦头烂额,裴和渊一时不妨,还真就接话问:“孤几时撵你了?”
“殿下这是答应不撵我走了?”关瑶喜气盈腮,又大方道:“那我收回方才的话,还有,没人愿意嫁给殿下,我愿意的!”
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被绕了进去,裴和渊气得笑了下:“不用了。孤脾气差,不敢高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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