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春倒盯着关瑶的背影看了几息,直到宫人来唤她入殿,才收回视线。
殿中,原本正襟危坐的裴和渊一见裴絮春,便起身唤了句:“阿姐。”
“渊儿。”裴絮春微微笑道:“在忙政事么?我可有扰到你?”
“不忙,阿姐几时来都可。”裴和渊唤了裴絮春坐下,又皱了眉道:“只是入宫要行一段路,阿姐如今有孕在身,若是累着可怎么好?”
“哪有那样金贵,走两步就累着我了?且大夫说了,怀胎后须得多挪挪步子才好。”抚着孕肚徐徐笑答间,裴絮春复又记起方才瞧见的姑娘,想她果如传言中的那般生得妖娆动人。一双乌珠顾盼流转,满脸的精乖之气,灵活至极。
这般想着,裴絮春便问道:“方才那位……”
“那就是个二皮脸,她可是与阿姐搭讪了?阿姐莫要睬她便是。”不待裴絮春说完,裴和渊便板起脸这般作答。
饶是如此,仍让裴絮春自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微妙的神情,活似是被作弄后的羞恼。
须知她这弟弟素来是个老成且孤高的,若遇着旁的女子,通常连多瞧一眼都不会,更何况在谈及个姑娘时露出这样的神色,还作出这般气急败坏的评价。
略作度忖,裴絮春便试探着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有合适的,身边也可添个知暖识热的人伺候着。”
几乎是一瞬,裴和渊便明白了这当中的意思。他将眉心紧拧了三分:“此女言行怪异,来路蹊跷难查,靠近孤明显另有目的。孤就是在摸她的底罢了,怎么可能真与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有什么?”
反应如此之快,如同被撵了尾巴一般不悦,直令裴絮春忍俊不禁:“好好好,我就是随口一提,太子殿下莫要急。”
被这促狭的话语弄得浑身凛不自在,裴和渊便清了清嗓子:“阿姐今日来,可有何要事寻孤?”
自然有了,否则也不至于挺着个孕肚特来求见。
裴絮春嗫嚅道:“澈升他,他已知自己犯了错,再不敢玩忽职守。渊儿,阿姐也知你帮了阿姐许多,且那事他确实一时疏忽做错了,阿姐怎么也不该再令你为难的……”
“玩忽职守?阿姐,他的罪错可是勾结朋党。”裴和渊冷笑道:“孤对他还不够宽容?若按常行事,在孤回大虞时,便如父皇所说,杀了他也不为过。”
不是诘问,字字句句却有如锋利且无形的尖锥,戳得裴絮春无地自容。
这些她又怎会不清楚?若不是顾念着她,她那夫婿早便……
咬了咬唇,裴絮春艰难地再度开口:“渊儿,阿姐也不瞒你,瞧着他日日在府里落寞自责,身形都瘦了一大圈,阿姐,阿姐这心委实揪得痛,便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一回,求你……开开恩……”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