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愿意的。”时缨莞尔,其实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是英国公府的女儿就好了。
但这个念头大逆不道,她无法宣之于口。
父母从未在吃穿用度上苛待过她,还为她谋得一桩千载难逢的好婚事,如今的她金尊玉贵,远非在杭州时能比,可她却格外怀念那段日子,以及曾经拥有、现已永远失去的自由。
少顷,时缨换好骑装返回,曲夫人将她的月杖和面具取来。
屋内还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公子,正是曲明微年纪最小的兄长曲五郎。英国公与岐王及荣昌王世子有事相谈,他自觉告退,想起方才看见时缨,便来曲夫人这边确认她是否参赛。
“时娘子。”曲五郎欢喜地打招呼,“我以为你不来,愁了一早上,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时缨一笑:“曲兄这么说,我真是不胜惶恐。今日我非得赢下比赛,才无愧于你对我的抬举。”
她接过月杖,目光中不觉流露出几分怀念。
舅父亲手为她打造了一套击鞠工具,尺寸由小到大,对应她不同的年龄。那时她不懂舅父为何如此心急,现在想来,应是他已经得知父亲在京城风生水起,迟早要将她和母亲、妹妹接走。
待她去了长安,成为安国公府的千金,就不能经常往杭州跑了。
于是他索性悉数替她备齐,就算将来分隔两地,她想练习的时候也能用上他精心制作的物品。
这是舅父在世时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她怕父亲发现,一直寄存在英国公府。
“走吧。”她戴上面具,志在必得地握紧了月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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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荣昌王世子在英国公遗憾的叹息声中离开,由仆从引去校场。
他来得有些迟,观台上已经三五成群,他不想仗着身份兴师动众,干脆就近寻了个空位坐下。
有人对他行礼问候,他抬眼一看,是安国公长子时维,旁边还跟着他妻子和一位满脸稚气的贵女——三天前在晋昌坊见过的时四娘。
他们居然没有和时三娘一道?
荣昌王世子暗自惊讶,表面却和颜悦色,朝对方点头致意。
时维兴致勃勃地与他寒暄,时绮在旁听着,莫名觉得这位世子的声音有点耳熟,再一细想,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和姐姐不一样,久居深闺,接触过的外男屈指可数,最近一次便是四月初八那天,她险些掉进水里,被一个陌生人顺手搭救。
他的嗓音不差,她当时虽然慌乱,却也记得清楚。
而眼前这位说话的音色,分明与那人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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